陳宇峰聳聳肩,回話一句:“隨遇而安咯,若大的天津城,總會有我的容身之地的吧!”說罷,抱拳一句:“張大叔,既然現在這家客棧已經經營不下去了,我還是先行告辭了吧!”
“別,小兄弟,這房還有十天到期,別急!”張四海連忙留客道。
“謝謝大叔好意,我自有打算,咱就此告辭吧!”陳宇峰去意以決,一則因為現在張大叔已經瀕臨破產,一家三口自保或許還勉強,自己和林雨菲再在這裏呆下去,顯然是在給人家添麻煩,二則是因為明顯感受到了徐西施眼神裏流露出的埋怨,再走不,恐怕隻會更令人生厭的了。
“小兄弟,既然你如此堅決,那…”張四海邊說著,掏出了兩張一角錢的紙幣,拍了拍陳宇峰的肩膀道:“這錢是你們這四天的工錢,雖然我的客棧是倒閉了,但不能虧了你們啊!”
“不行,萬萬不可,您自己留著!”陳宇峰果斷拒絕,堅持不接這兩角錢,張四海坳不過陳宇峰,隻得將錢收回,繼而再說一聲:“罷了,既然小兄弟執意不肯要,那就留下來再吃頓午餐再走不遲,可否?”
“那,好吧!”陳宇峰點頭答應,喝個離別酒也是應當,否則,豈不顯得太矯情。
“婆娘,快去弄幾個下酒菜!”張四海一聲喚,徐西施還沒從破產的慘痛事實中覺悟過來,心裏還有那麼一點悶悶不樂,但還是立馬到廚房去展現了一番廚藝,不大工夫便做好了三菜一湯,五人再次坐到一起吃飯,卻是各懷心事,顯然,這頓飯吃得沒開業前那頓飯吃得香,張四海跟陳宇峰兩人倒也仍然是一杯接著一杯的走著,肺腑之言也說了不少。
飯畢,陳宇峰抱拳一句:“張大叔,徐大娘,張兄弟,告辭了!”
“小兄弟,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送你一程吧!”張四海起身說道。
“不必了,這些天我好歹也去了些地方,心裏有數,您留步,後會有期!”
“那…好吧,後會有期!”
說走就走,陳宇峰背著包袱,帶著林雨菲,走出了‘聚福樓’一路向北,這些天陳宇峰坐了兩回茶樓,誑了些地方,好歹也道途聽說了些關於天津的信息,知道現在自己所處的位置是英租界的安橋西區,以他兩手裏的錢,出了這貧民區,還得餓死,在租界的繁華地段生存,就憑手裏的五角錢,住一宿都不夠,而在天津城找工作可不是那麼容易,一般的工作都得要有天津戶口或居住證的人做擔保才可,否則免談,陳宇峰不想再來麻煩張大叔一家,所以並沒有找他,他就不信自己堂堂八尺男兒,會活活餓死不成。
誌氣歸誌氣,熱血歸熱血,當務之急,還得將住處落實方可,露宿街頭顯然是不可能的,哪怕自己能將就,身旁的這位姑娘也不太方便,辛得陳宇峰早有準備,為自己留了後退,去過安橋北區,那裏消費水平比這邊還要低,考慮到現狀,也隻能先去那裏找個地方落腳先了。
這些天裏,林雨菲也拜拖徐大叔幫忙打聽一下李雲澤的下落,徐大叔到過警察局打聽,整座天津城登記過的人口資料裏,叫李雲澤的不下三十人,但符合林雨菲所說的河北滄州清石村二十二歲的卻是沒有,若大的天津衛,要找一個人可不容易,或許林雨菲要找的李雲澤根本就沒在警察局登記過資料,又或許他自己改了名字已經不叫李雲澤了這都說不準,小姑娘心都涼了,這樣一來,還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找到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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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橋北區離安橋西區不過五裏路,這裏也是貧民集中地,居住人口密集,人員成份複雜,老妓皮條客雲集,扒手、盜賊、劫匪橫行。紙醉金迷,歌舞升平的繁華天津表象下,掩藏著這座城市最陰暗,最淒涼齷齪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