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這一輩子永遠都不能明白,莊美儀,她的母親,對於所謂金錢與身份的追求,遠遠超出對幸福的追求。
“很抱歉,我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莊美儀握著孔雀發簪,心在葉連柔伸手要拿走孔雀發簪的一顆,痛,痛的她無法呼吸。她這是怎麼了?
咬牙,她將胸腔之中彌漫的痛楚壓下,眼神冷冷的看著葉連柔,一句一字,清晰而無情。
“你確定要用著發簪所要的隻是我不能嫁入紫家,嫁給紫曜深嗎?”葉連柔靜靜的看著莊美儀,猛的一用力,將孔雀發簪從莊美儀的手中奪走,冷聲問道。
莊美儀下意識的想要搶,可是當迎上葉連柔那冷冷而透著諷刺的譏誚眼神之後,一股子傲氣梗在胸腔之間,克製著她,整個人站的筆直筆直。
“是,我要你永遠都不能嫁給紫曜深,不能嫁入紫家。”不知道是氣暈了,還是胸腔之中的那無法琢磨還理不清楚的痛意,弄亂了思緒。莊美儀臉色冷酷,一字一字的認真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葉連柔答的輕鬆,不去看身後紫曜深那微微慘白的臉,不去看池月瑤,明毓紈,紫慕臻他們的臉色。將發簪放到眼前看了看,這發簪還是一如當年一般美麗。
隻是……
“我以為你會用這個發簪,讓我與天門對抗,護你一世周全。可終究,我還是忽略了你對我的恨啊!原來,你如此的恨我,恨不得我這一生都不會幸福。”好似呢喃一般,葉連柔勾唇,素淨的臉上,無苦無悲的神情,更加讓人心疼。
葉連柔的話,讓莊美儀紛亂的思緒,猛的清醒過來。
她眸中閃過一抹錯愕,看了一眼那孔雀發簪,可是話已經說出口。她拉不下那個臉去,去要求改變這個要求。打掉牙和血往肚裏吞,莊美儀站直了身子,傲然的看著葉連柔,強製撐起一股高高在上俯瞰的氣勢來。
葉連柔看也不看莊美儀一眼,看著手中的孔雀發簪。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旋即漠然的向著紫府的後麵走去。她記得,那個居住在墳墓裏的男人,就是住在紫家的後院。
紫曜深抿唇,深邃的瞳仁之中,眸光複雜冷幽。
所有人愣了愣,隨後下一刻,悄悄的跟咋葉連柔的身後。
紫家後院。一座修建的複古而雅致的古墓,坐落在那裏,明明是墳,卻沒有那種讓人看到墳時候升起的那種微妙感覺,反而會覺得能居住在這樣的古墓裏,不是誰也能擁有的福氣。
葉連柔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那個坐在躺椅上,深情凝視著墓碑的中年男子。男子察覺到有人盯著他,眉頭微微的蹙了蹙,繼而回頭,訝異的道:“是你?”
“嗯,是我。”葉連柔看著中年男子,也就是紫曜深的爹地,紫俊橈,臉上的神情依舊是那樣的無喜無悲無痛,卻讓看到的人,心底一痛。
紫俊橈看著葉連柔,從躺椅上站起來,走過去,俊逸的臉上閃過慈愛,輕輕的將葉連柔抱在懷中,透著慈愛的說道:“哭吧,難過了,就哭出來吧!”
葉連柔緊緊的抱著紫俊橈,眼淚瘋了一般的傾瀉而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所有無法言語訴說的一切,全部化作眼淚。她需要發泄出來,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為什麼,這世間可以有那樣的人呢?”葉連柔吸著鼻子,哽咽而無助。淚水肆虐,訴說著主人心裏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痛。
“哭吧,累了,就睡一睡。”紫俊橈輕輕的拍著葉連柔的背,一下一下,好似慈父一般。
她是葉連柔在這個世界上,第二個可以放肆哭泣的人。一個是她的爹地,一個是紫俊橈。那個在五年前裏,知道他所要做的一切,包容她,縱然她,甚至幫助她的人。
跟在葉連柔身後而來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全部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他們從來不知道,一直居住在紫家後院古墓之中的紫俊橈會認識葉連柔,不僅僅認識,看他們的關係,應該是矯情極深。可又有誰知道,他們這一次,不過是第二次見麵?
這世界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
在這個如同父親一般寬廣的胸膛裏,葉連柔好似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出口一般,哭泣著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難過,所有掩藏在堅強背後的軟弱。
睡吧!
在這個如同慈父一般的胸膛上,讓她這樣任性一次,軟弱一次吧!
“爹地,你認識柔兒?”紫曜深看到爹地輕柔的將葉連柔放在躺椅上,並且關心的為她蓋上薄被,難掩驚愕的問道。
紫俊橈看了一眼紫曜深,隨後目光落到了莊美儀的身上,黑眸之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芒。
“你就是莊美儀?”紫俊橈走了過去,五年前,他甚至看都不曾看過這個女人一眼。不過五年來,倒也聽說過一些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