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刀沒有徹底斬下去，而是懸在女孩的脖子上。
她沒有哭喊，也沒有閃躲，隻是定定看著周凡。
周凡也在看著她。
老兄發出一聲低嗚，犬眼裏盡是疑惑。
女孩有著白淨而紅潤的臉，秀氣巧的鼻子，那麵貌依稀間有些似柳，尤其是那雙柳眉。
又或者這就是時候妹妹的樣子。
但柳的長發沒有了，她隻有一頭恰好到麵頰的短發。
周凡做了很多設想，但沒想到會出來這樣一個女孩，他有些不解轉而冷聲道：“你是人還是怪譎？”
同時心裏感到黯然，柳死了嗎？出來的不是柳，那這個很大可能是怪譎，即使她看起來像人。
女孩沒有回答，她眼裏透著好奇。
“回答我，要不然我就殺了你。”周凡身上透出殺意，沉聲喝道。
被這樣一嚇，女孩呆了一下，嘴一癟，眼裏的淚水就飆了出來，她哇哇地哭了起來。
周凡有些無所適從，這女孩可能與柳有很大的關係，這一刀他終究無法斬下去。
但周凡沒有就此放下刀，而是取出一道測譎符，貼在哭泣的她身上。
測譎符沒有任何的反應。
周凡放下煉，女孩一邊哭著一邊從長袖子裏探出白皙的手撕下測譎符。
周凡隻是沉默看著女孩，心裏在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霧跟他出來的不是怪譎就是完成了生命躍進的柳，但沒會是這種情況。
難道連霧也錯了嗎？
測譎符無效，這女孩看起來不似是怪譎，可是她顯然沒有柳的記憶，還是她是柳的另一種重生？
周凡不清楚，他隻是輕聲道：“別哭了。”
女孩很怕周凡，她果然不敢再哭，隻是可憐兮兮抹了抹眼淚，看著手中的測譎符。
“你會話嗎？”周凡隻能暫時將她當作柳，但即使這樣想，心情依然很沉重，他有些疲憊問。
女孩隻是眼巴巴看著他，沒有話。
“你認得我嗎？”周凡又開口問。
女孩搖了搖頭。
她似乎能聽懂自己的一些話。
周凡又看了一眼老兄，老兄顯然沒有將她看作威脅的怪譎。
周凡想了想，就用刀替女孩將長出來的衣袖褲腳割斷，她內裏穿著的心衣即使再寬鬆也不用理會。
她隻是看著周凡的動作，眼裏時不時露出疑惑。
“我們先離開這裏。”周凡將她手中的測譎符取了回來，又背起了她，他必須在黑前趕上隊伍。
即使他身上帶著幽焰符，但他也不想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露宿野外。
女孩她看著那時不時飛起的白毛，她偶爾會伸手出去捉從她身邊飛過的白絮。
周圍的一切對她來都很為新奇。
周凡察覺到她的動作，心中微酸，如果她是柳，那柳變成了這樣，最多就是比起死了好一些。
女孩將她的右手伸到前方鬆開，讓周凡看著那毛絮緩緩飛起。
她的臉上露出了青稚的笑容，發出咿呀呀的聲音。
跑動的周凡沒能看到女孩臉上的笑容，但他看著飛起的毛絮忽而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