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能讓獨活一個人在深海裏流浪。”秦艽對木蓮解釋道,又抬起眸子看向玄參,她堅定的說:“以前那些孤獨的回憶可以就此抹去,從現在開始我將是你的家人,以後無論風雨我都是你的依靠,你也不用再過煢煢孑立的日子了,不用擔心夜涼怎麼辦,不用擔心餓肚子怎麼辦,一切不用都擔心,有我呢,我來守護你。”
這話令玄參呆住,他活了千年,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在九重天,那裏是冰冷的,所有人都循規蹈矩,被規矩給扣住了手腳鎖住了本心,所以他厭惡,一再的想逃離;而這裏,是所有神仙避而躲之的鮫族,他們的生活卻是熱情洋溢的,與九重天大相徑庭,鮫族沒有那麼多死板的規矩,沒有任何一條枷鎖可以鎖住他們的本心,他們是自由的。
對於秦艽的話,玄參聽了心暖。
雖然很抱歉,對她說了謊話,可不得不繼續欺騙,不能讓最真實的她沾染上九重天的冷氣,玄參這樣想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很抱歉,他並沒有愛上她,一見鍾情這話不過是對九重天另一種的宣泄方式,可是現在,或許有了那麼一絲改變。
“茹姨知道這事兒嗎?”木蓮瞟了一眼玄參,這麵相確實是海底難得一見的,隻是瞳孔裏的憂鬱太過明顯,許是孤獨久了的原因。
秦艽搖搖頭,又說:“我這就帶獨活進去見過阿娘。”
木蓮歎了口氣,始終覺得不應該。秦艽她才活了十八年,不諳世事,萬一被騙了怎麼辦,她急著說道:“不行!”
秦艽詫異的看著木蓮,木蓮舔了舔嘴唇,又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那個,其實茹姨最近不怎麼要好,還是別讓他住在你家了,你沒瞧見上次神曲他們被趕出來啊!”
說到神曲,秦艽確實有印象,大概是兩個星期前,她剛從禁地之門回來,就瞧見神曲他們被趕出了自己家門,當時木蓮也在,她有問過木蓮,可木蓮隻是閉嘴搖頭,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記得阿娘當時很生氣。
秦艽悶想,若真是阿娘最近不太好,獨活怕是不能住在家裏了,她有些焦,她問:“那該如何是好?”
木蓮咬咬牙,決定讓玄參住在自己家,這樣既可以探清他的底細,又不會讓秦艽失望,她說:“沒事兒,我家那院地兒大,待會兒我跟我阿爹說一聲兒就好,你讓他住在我那兒就行。”
說起木蓮家,確實院地兒大。木蓮家中後院有一大片海田,裏麵什麼都種著有,秦艽平日裏吃的果實可都是木蓮家種的。
秦艽突然欣喜的睜大了眼,示意著「可以嗎真的可以嗎」,木蓮沉穩的點點頭。
秦艽又看向玄參,雖然很抱歉,但總比沒有住的要強吧。她說:“對不起,我阿娘最近身子不大好,你先住在木蓮家吧,木蓮家可漂亮了,簡直是一個小深海聖地,我想要什麼裏麵就有什麼。”
她十分抱歉,又說:“木蓮跟我最要好了,她也會好好照顧你的。等過段時間我就接你回家好嗎?”
玄參看著她那雙充滿歉意的杏眼,其實她根本不用內疚,他在哪兒都一樣,但他心裏也確實有一種落空,不過立馬就又被填平了。他說:“嗯。我等你。”
秦艽臉上再掛笑靨,如同一朵初綻的杏花,純潔幹淨,她歡喜著向玄參介紹木蓮家後院裏種的東西,她說:“我跟你說哦,木蓮家什麼都有種,有名叫祝的草,形狀像韭菜,花是青色的,吃了可以使人不餓;有葉子像麻葉的熏草,莖是方的,花是紅的,果實是黑的,佩戴在身上還可以治疫病;有一種名叫文莖的樹,它有紅色的紋理,分泌出的樹脂像漆,味道像飴糖,吃了可以消除疲勞,文莖的果實像棗,吃了還可以治療耳聾。還有開青色花的草,吃了可以延年益壽,就不會不早逝了;有開紅花的無名樹,果實像枳,吃了可以多子多孫。還有還有……”
木蓮挑了挑眉,然後轉身,朝自家方向而去,不回頭的說:“小阿艽,走咯!”
秦艽不得不停下,抓住獨活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