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山之腳
“不入南城？”楚凡霍地回頭，一雙眼睛如火，似能焚燒世間一切，洞穿事故人心，“給我個理由。”
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尚鎮東何等聰明，瞬間捕捉到這絲希望，他知曉，楚凡一旦入南城，南城很多官員都會命喪黃泉。
“在仙羽，皇帝主北，丞相主南，所以，南城是在下的根基，故懇求主上，不入南城。”對上楚凡那森冷的眼，尚鎮東狠狠打個冷顫，卻強作鎮定，連忙道，“在滅掉萬劍門後，主上可以南城為根基，從而主掌仙羽。”
尚鎮東很聰明，豈能看不出楚凡的心思，隻有如此，才能將南城保留下來。
跟在楚凡身邊，雖隻有短短半月，但尚鎮東早已洞悉其意，若非如此，現在也不可能如此大膽的說出這些話。
“隻此一次。”眼睛一眯，楚凡很冷漠地道，尚鎮東隻覺渾身一震，險些癱軟在地，口中噴出一口腥血。
“謝主上！”尚鎮東連忙低頭，不敢與楚凡對視，心中則忌諱不已，明白這樣的事，不可能再有下次，否則就是死。
之前，他真切察覺到楚凡眼中的殺意，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天地將亂了，仙羽乃至整個西蠻，都將成為我的根基，在這天亂之中，所有人都會死。”楚凡抬頭眺望湛藍的天空，眼神有些複雜，“如果你沒讓我失望，或許在這死劫之後，哪怕你身殞，也會有一絲再度臨世的希望。”
楚凡的語氣中，透出一絲絲悲涼，仿佛是滄桑過後，看淡世間所有的無奈。
對有些人，點到即止，而尚鎮東便是這類人，聽言後，他渾身一顫，心中掀起滔天駭浪，腦中卷起洪浪風暴。
山巔之上，風輕輕拂過，久久後，尚鎮東才回過神來，當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時，發現楚凡已然不在。
“所有人都要死，一絲希望……”站起身，尚鎮東神色凝沉，眼中四溢的精光透出睿智，喃喃自語，“既然所有人都要死，那這所謂的一絲希望，究竟是什麼希望。”
他知道，‘所有人’指的是這片天地中所有生靈，自然也包括楚凡，故而他想不透那一絲希望，究竟在哪裏。
楚凡沒有騙人，之所以說出這些，是要讓尚鎮東知道，膽敢背叛，就隻有死路一條，惟有順從，才能活命。
站在山巔沉默許久，尚鎮東才輕輕一歎，一步邁入虛空，瞬間移千裏，他要去南城，重新把人心籠絡過來，要讓他的族人和部下知道，丞相尚鎮東還活著。
他要重整南城，率大軍顛覆仙羽帝國，主掌仙羽！
“一絲希望……”楚凡漫步在藍藍天空下，白雲從身旁浮過，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這一絲希望究竟存不存在，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在他的猜測中，這一絲希望，就在輪回殿、冥王海、凡城、葬地、人碑之中，隻有到最後一刻，才能印證心中的猜想。
“一件事，一條路，就是不知，這是怎樣的一條路，生路，亦或死路。”楚凡現在終於明白，道家先祖以及他的父親和爺爺，去做的那件事，便是要尋一條路，一條通往葬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