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走啦!”
我忍著巨痛拔出體內的骨刃,隱約感覺此處非留人之地。
小人聽見我喊她,探出半個身子四下張望,眼睛裏全是疑惑之色。
我又喊了一聲。。。。她順著聲音跑過來,可此刻的我已經麵目全非,時而狐相時而人相,變幻之間猙獰可怖。
“你沒受傷吧?”我遮著臉問小人。
她搖搖頭,說:“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走吧。”
“那……那些人怎麼辦?”她指客棧裏的人說。
“他們?自求多福吧。”我道。
“哦~。”她答應一聲,聲音有點失落。
“走吧。”我拉上她,背影淹沒在大雪裏,寂寥的踏雪聲和嗚嗚的風聲淹沒了整個世界。
“想走??誰想走?沒我的準許誰都不許走!不許走!”
沙啞的聲音突破空間限製傳達我的耳朵裏,沒錯,它是曜石妲己的聲音。
剛才那柄骨刃被我丟棄在雪地上,本以為它是柄普通刀刃,可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它居然救了曜石妲己。
它救人那一刻仿佛具有靈魂,它飛行間斬斷所有把曜石妲己刺得千瘡百孔的樹根,再把從我這裏偷得的生命之氣渡給她,這一切變化如奪天工之神跡又如腐朽之花開。
可憐客棧中的普通人死未得瞑目!!!
我知後邊異變突起,拉著小人加快腳步。
忽然,小人一聲驚叫。
“長命大哥,你的臉!”她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我耳不聞其聲,隻感覺後邊殺氣越來越近了,心中一沉。
道:“別老盯著我的臉看,剛才那位跟我打架的婆娘是來鎖我倆的命的,我怕你出意外所以帶你跑,這麼恐懼的看著我做什麼?我又不去害你!”
“我不害怕……”
我伸出雙臂,道:“不怕就行,趁我還剩點兒靈力,跳上來我抱著你。”
她臉頰透著緋紅,低著頭。
我抱住她:“咫尺天涯!!”
輕輕跨出去一步,世界快速扭曲又快速複原,一瞬間到了千裏之外,而我也因耗盡靈力變成了狐狸,弱小的我被她一屁股坐得嗷嗷直叫。
她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迷迷糊糊:“長命大哥呢?”
我嗷一聲…又連續嗷了幾聲,居…居居然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嗷嗷……嗷嗷嗷,小人,我是你長命大哥啊!”
她俯下身看著我:“你?長命大哥?”
“嗷嗷嗷,對對對。”
不說還差點忘了,小人有通曉飛禽走獸言語的本領。
她歪著頭,嘴裏呢喃:“原來那老人家說的“三相”是這麼回事啊。”
她突然紅著臉,道:“來,我抱你。”
我跳入她懷裏,她問:“我們去哪?”
“往前走走看看。”我說。
……
前麵景色一片千裏冰封萬裏雪飄,說壯闊也壯闊,說淒涼也淒涼,千山鳥飛絕。
下山路上首入眼簾的多是怪石鬆柏和懸崖飛澗,小人小心翼翼的下山,腳下是厚厚的雪和一眼望不見底懸崖。
我們這樣一直走,直到半山腰……
“前邊好像有人。”我道。
小人立馬慫:“在哪?”
我說:“往前一百步,他好像在挖東西。”
小人問:“我們是過去,還是躲?”
“過去……。”
小人深吸一口氣,我不怕…我不怕…可剛走幾步她就開始自言自語:“我看到他了,是個男的,他為什麼要來這裏挖東西?”
那個人也看到了小人……他放下背簍大大方方的走過來,道:“鄙人陶淵明,姑娘是?”
小人下意識的勒緊我,道:“我叫……叫小人,長……長命大哥是這麼叫我的。”
陶淵明環顧四周,道:“長命大哥?我看附近隻有你一個人啊,他呢?這大雪荒山的你要去哪裏?”
“我…我下……下山。”
陶淵明忽然感覺這女孩不對勁,且不說她的言行過於奇怪,在這嚴寒的天氣中居然隻穿青衫薄縷,更奇怪的是,她懷裏還抱著隻伸長了脖子東張西望的狐狸,這個女孩莫非是山裏的精怪?他想。
“鄙人有事先告辭了,姑娘你沿著山路走,約莫一炷香就能到達山底。”
他慌忙告辭,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小人。
“他怎麼跑了?”小人說。
“不曉得,我們跟上他。”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