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姐姐,我不餓。”
姐姐?小人來回的品味這個稱呼:“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張聚賢。弓長張,聚賢納士的聚賢。”
“聚賢,你去睡覺吧。姐姐幫你看著高妄。”
小孩兒吞吞吐吐:“我……我……”
“你怎麼了?”
小孩兒堅定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怯懦:“我不睡!”
“那你如果感覺累了,自己就去睡,隔壁有房間,很幹淨的哦。”
“姐姐,如果我不睡覺,我能跟你待在一起嗎?”
小人低眉思索:“可以啊。”
小孩兒從扶槐村出來,一路到廬山的途中幾經驚嚇,這些驚嚇承受之重,使他原本緊繃的神經接近崩潰。他現在想和小人待在一起,因為小人身上靜謐的氣質讓他感覺到安心,並無他意。
破曉,小人早早的下山給高妄尋郎中看病。
……
桓棄是一個擁有免死金牌的傳奇人物,不是因為他立了天大的戰功,而是因為他是三流鎮上唯一的一名郎中。
據說,他撇腳的針灸術,曾把縣令的騾子紮死過。還聽說,縣令本人曾是三流鎮的第一美男子,現在變得眼斜口歪,手腳抽筋,也是被桓棄的針灸術紮的。
除去無厘頭的“聽說”之外,桓棄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至少三流鎮的人很尊敬他。
小人下山尋得桓棄,與其說清長短,兩人隨即一同上山。桓棄別一口檀木箱,懷中揣著一副銀針。醫者父母心,他現在比小人還著急幾分。
話說,他與小人也是舊相識。陶淵明去世之前,常常因犯頭痛病而嘔吐不止又不思茶飯。桓棄做為三流鎮唯一的一名郎中,隔三差五就被小人請去為陶淵明診治。所以他跟小人也算熟識。
“小人姑娘,陶先生近來可好?”他說。
小人欠身行禮:“我家陶先生已經不在了。”
桓棄一愣,抱拳回禮道:“敢問今天是為誰看病?”
“桓大夫莫問,到了便知道了。”
半柱香之後,桓棄和小人到了山腰的茅草屋外。
正當兩人剛準備進去時,腳下卻冷不丁一股黃沙妖風吹起,呼一聲,落葉紛飛。
桓棄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駐足於院子的門外,一隻手拉住小人,道:”小人姑娘站住!”
小人退一步,差點摔了跟頭,於是側頭盯著桓棄,道:“怎麼?”
“你家今天和以往有點不同!屋頂八方陰氣彙聚,周圍的邪穢蠢蠢欲動。我們現在最好不要進去。”
“哪裏,我怎麼看不見?”小人問。
“你把頭伸過來。”小人把頭湊過去,桓棄熟練的取出銀針,蜻蜓點水般在她的眉心上一紮,道:“閉上眼,用心去看。”
閉眼?小人雖然十分疑惑,但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她臉色被什麼東西嚇得泛白。
她果斷睜開眼睛,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房子;結果還是那座簡陋的茅草屋,一點變化都沒有。
好奇心驅使之下,她又閉上眼睛。
但見茅屋一股死氣,周圍妖風陣陣,不知哪裏來的一片黑霧裹住了茅屋,絲絲寒氣,連陽光都避之而去。
小人睜開眼睛,茅草屋恢複了正常景象。
也不曉得桓棄對小人施了什麼針法,睜眼和閉眼之間,茅草屋竟然是兩番不同的景象,好生奇怪!
小人問道:“桓大夫,為何是這個樣子?”
“你屋裏進了邪物,活人勿近。”
活人勿進?說罷,小人急忙的衝進屋裏,張聚賢還在屋裏呢!
桓棄一把抓住她,道:“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