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棄信誓旦旦的說道:“小人姑娘不必憂心,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又舔了乳香與北細辛作驅魔之用,魔界的邪物是出不來的。”
盡管桓棄語言清楚,可小人總是放心不下憂慮。也罷,做為一名醫術超群的郎中,桓棄明白勸不過心頭病,便不再開導小人。
……
茅草屋內依然陰氣森森,桓棄趕緊重新調製乳香和北細辛,又用一支新的火折子把它點燃。
白煙嫋嫋升空,周圍的野鬼退避三舍。
小人希翼的問道:“桓大夫,如何才能把高妄抱出去?”
“怕要姑娘失望了,抱不得。他是這股陰氣的源頭,別無他法。”
桓棄有一個困惑,小人為什麼沒事?她前夜裏與高妄待了一晚,應是寒毒入體不在話下。即便說無事,她剛才怎敢自進屋裏去?又沒乳香北細辛驅邪,鬼穢怎得怕她幾分?鬼吃人回事常見,卻不常見怕人的膽小鬼。
於是他問小人:“姑娘,你可覺得身體哪不舒服?”
桓棄的話小人半懂不懂,問道:“桓大夫此話怎講?”
“你沒發現這群枯黃瘦鬼都懼怕你嗎?你在屋裏來來去去,它們都不敢前來傷你,我非常不解。”
聽得此話來,她上下仔細回憶,還果真如此!小孩張聚賢同樣和高妄待了一夜,結果第二天就不省人事了,自己卻還能行動自如。
她想了很久,道:“桓大夫,你有辦法救高妄嗎?”
“有,取三味真火克陰寒之毒氣;但計策凶險,拿捏不到兩成把握。”
三味真火乃是精、氣、神煉成三昧,至剛至陽與凡火共成一處。克六界陰穢,又可煉丹,做焚化百草之用,也能叫人灰飛煙滅。
高妄隻是個凡人,恐怕承受不住三味真火的烈性。
桓棄思來想去始終難以下定決心。
身為一名郎中,見死不救等於殺人。如此說來高妄還是得救,就算救不活也要破罐子破摔,死馬當活馬醫,總之就是不能不救。
他取出銀針,用艾火考了一遍。如今那些守在高妄附近的野鬼變成了麻煩,不清理掉它們桓棄難以施針。
但它們又是從高妄體內的陰氣幻化而來,這種寄生關係的前提條件是它們不能離開高妄,如果它們離開,就會麵臨死亡。如此一來就變成了一個死循環,首先桓棄要趕跑這些野鬼才有機會施針,而施針的目的是為了清除高妄體內的陰氣,等於殺了它們。
為了活命,它們肯定會以飛蛾撲火的姿態攔住桓棄,雙方搏命起來殃及池魚,救不救得了人還是另一回事。
桓棄手持銀針,舉步不定。
“怎麼了?” 小人問道。
“剛才還有不到兩成的把握,現在一點都沒了。”
小人擰巴著眉頭,怎麼突然就沒把握了?
人的身體,原本來就存在三味真火,桓棄想靠他獨特的針灸法,激發高妄身體裏的三味真火,以焚除體內的外邪陰氣。不過如何才能接近高妄???
“那些野鬼你看到了嗎?有它們守著,我無法靠近高妄。”
“用香爐熏它們啊。” 小人說。
“這倒是個辦法,但使不得。一條蟲子都知道趨利避害,何況一群厲鬼!我們殺掉它們,它們不會站著給我們殺,要是搏起命來,我一把老骨頭沒把握的。”
“那怎麼辦?”
桓棄歎息一聲:“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