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靠茅房的庇護,與霧隱妖妖眾鬥得個不相上下。可難受的不是妖眾,而是茅坑裏的三人。
且說桓棄與李士廉發現白霧懼怕臭氣的弱點之後,兩人去屋裏研究此現象。
霧隱妖妖眾無處不在,就算是屋裏也不可避免有些慘白的霧氣。他們點燃蠟燭,霧氣散開,燭光周圍一圈五顏六色的光暈,煞是爛漫好看。
燭台上的蠟燭本來是普通蠟燭,單單能照明而已,奈何桓棄往上添了幾滴人魚膏。
燈火昏黃,兩人的影子在牆上扭曲;燭火不安分的跳動,尾巴上一條嫋嫋的白煙成一條直線緩緩上升到空中,在房頂均勻散開,平鋪在天花板上。
此前在廬山,桓棄燃燒千年人魚膏封閉魔界通往人界的裂口,這麼說來,人魚膏有封閉空間的作用。
現在又把人魚膏添在燭火中,冒出的白煙升空,均勻平鋪在天花板上,有些沉下來,在地板上形成翻騰的霧海。
粗略一看不見得稀奇,實則上下已被封鎖,屋外的妖眾進不來,屋裏的出不出。
霧隱妖妖眾的實體是“霧”,以霧這樣的存在真讓人難以琢磨,你說它虛無縹緲吧,它卻能用肉眼觀之。你說它實實存在吧,卻叫人如何都摸不著。
房間被被人魚膏形成的煙霧封鎖,霧隱妖妖眾發覺情況不妙,隨著呼吸,進入到桓棄與李士廉的體內。
兩人均未察覺,桓棄道:“方才有人看見白霧化成大魚,一口把人吞了!如今知道白霧懼怕臭氣熏天的糞便,隻要好好利用這一點,使白霧不敢近身,我們大可高枕無憂了。”
李士廉一聽,好像也不無道理,可總不能隨身攜帶一坨便便吧?他就這個問題問桓棄,而桓棄捂著肚子笑道:“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嘛?我可是大夫,我可以用藥材代替大便,製作一個可以隨身攜帶的臭囊。”
李士廉恍然大悟,自嘲老糊塗。
臭囊易做,不過藥材得去桓棄的醫館裏拿。兩人這樣打定主意,準備去醫館一趟。
出了門,先經過花園,花園後連接著一條長廊,長廊的盡頭是個岔路口,一頭去公堂,一頭是去衙府進出的大門,平日裏不管是客訪,還是府衙的丫鬟出去買菜,都走這裏。
在花園的東南角,有一棵五人合抱的槐樹,是上上任縣令親自栽種的,留到李士廉這一任有兩百多麼曆史了。
李士廉年輕時常常在槐樹底下練習棍棒,逢年過節也會領著府上的人來此聚會。
由於體內的霧隱妖妖眾作祟,兩人從屋裏出來後,並沒有徑直穿過花園,而是迷迷糊糊的來到槐樹底下。
他們眼神撲朔迷離,神誌不清,繞槐樹轉起了圈。
李士廉的前頭是桓棄,桓棄的前頭是李士廉,最後也分不清誰在前頭了。
方才霧隱妖妖眾化成滿天劍雨,掀翻茅房的屋頂時,巨大的響聲讓兩人回複一絲神智,但很快又沉淪。
小翠剛才尋找他們,也沒想到他們可能會在花園的東南角,繞著一顆槐樹轉圈。不過,小翠確實也在花園裏仔細的找過,可霧太大,最終也沒發現兩人。
茅坑裏。
老頭看著小翠和馮十六道:“龜縮在茅坑裏也不是辦法,我們得想辦法出去才行。”
小翠和馮十六互看一眼,馮十六道:“我覺得躲在茅坑裏也不錯,雖然很臭,至少沒有危險。小翠,你覺得呢?”
小翠沉思道:“我估計它們不敢靠近茅坑,應該是懼怕沾染汙穢,我們現在這樣子出去,恐怕也不會有危險……”
馮十六不說話,老頭一使勁,便飛出了茅坑。衣襟帶起的汙穢洋洋灑灑,他飛到哪裏就掉到哪裏。
周圍的霧隱妖妖眾見老頭出來,一下子收攏,看樣子是要囫圇吞老頭。
老頭嚇了一跳,急忙拔出青銅劍,他跳出來的原因無非是想驗證一下小翠的推測,難道不對??
隻見周圍的霧隱妖妖眾快速向他聚攏,小翠和馮十六張大嘴,瞪大眼睛……
老頭手中的青銅劍已出鞘三分,霧隱妖妖眾突然又散去了,這不禁令人乍舌,他猶豫著把劍推回劍鞘。
他觀察一會兒,周圍的霧隱妖妖眾確實不敢靠近,就連那條霧隱妖妖眾變化的大蛇,也隻敢在遠處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