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當即就把黑子扔給了書生,轉身向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大家也是四散開來,打著礦燈對著水底一陣猛掃。
洞裏的水線在不斷攀高,就我們在這兒來回走動一遭的功夫已經沒到了嗓子眼兒,
光頭在洞那頭喊著:“不行了不行了,來個人幫我一把。”
王修謹緊趕慢趕的遊了過去,把他帶回到洞口兒,期間光頭已經嗆了幾口水,到我身邊兒的時候還在不住咳嗽。
大和尚回頭望了一眼,見光頭這會兒已經接近報廢,說道:“帶他先出去!”
說罷,轉身接著往裏探索。
我和王修謹對視了一眼,拉著光頭就往洞口遊。
越是靠近洞口,水的流速就越大,遊起來也就越發吃力,更何況我們倆還拖著一個旱鴨子,那可不是一般的費力,到了洞口近前兒,別說往前了,不被水衝回去都算好的。
我吐了口灌進嘴裏的水,喊道:“大爺,閉氣,我們從水下走!”
說完,我深吸一口氣,拉著光頭的右臂就沉了下去。
水底下是光禿禿的一片,沒有什麼可以給我們借力的,三個人隻能靠著山壁,扳著山石往前摸。光頭許是沒準備好,一入水的時候還嗆了兩口,不過他也是遭過這罪的人,嗆水都嗆出經驗來了,馬上就把狀態調整過來,夾在我和王修謹中間,有樣學樣的,扶著山壁,頂著水流往前挪。
洞口的路是向上傾斜的,所以我們這也是在爬坡,體力消耗的快不說,還不知道有多長,所以心裏也沒個底兒,我在前麵一直加速,就巴望著憑借一口氣能走出去。
我們三個在水底憋了有兩分多鍾,胸腔裏的氣也算是剛好夠用,露出頭來的時候就瞅見了漫天的星輝。
光頭已經缺氧昏迷了,我在前邊兒拉著,王修謹在後麵而拖著,一番折騰,總算是扯上了岸。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兒,肺裏火燒火燎的難受,王修謹則是要比我慎重的多,整個人伏在光頭身上,正賣力的做著按壓動作,沒經幾下,光頭咳了幾大口水出來,悠悠轉醒。
這人醒過來之後就一直“狗日的,狗日的”的念叨,我知道他那是在用髒話自我安撫,也沒去理他,自顧自的坐起來,瞄了一眼周遭的環境。
我們三個所處的地方是山洞的左邊,一片地勢較高的山石平台,周圍都是湧動的水流,放眼向西,是大片的江麵,水流經過我們腳下時,產生細小分流,極小一部分的水,倒灌進山洞裏。
可就是這極小的一部分水,差點把我們淹死在裏麵。
我:“你那兒有繩子麼?”
王修謹看了我一眼,默不作聲的從包裏摸出一捆登山繩兒遞過來。
我在繩子的一段係上折疊工兵鏟,另一端盤在洞口處外凸的怪石上,而後將手裏的繩子統統放進了水中,放任水流將其衝進山洞。這麼一來,大和尚他們要出來,也好有個借力的東西。
我們三個在外邊兒等了有四五分鍾,繩子這才有了動靜,應該是那邊兒有人在拉,水麵上露出的一截繃得筆直,我盯著洞口目不轉睛,就瞅見一個光溜溜的人頭從水裏冒了出來。
我趕忙問:“找到沒?”
大和尚大口喘了喘氣兒,說:“就找到一個包兒,人兒沒見著。”
光頭往前一湊,“那你怎麼上來了?”
大和尚一瞥眼,“你特娘的真把老子當活佛了?不要喘氣兒的?”
我一聽他這話就知道裏麵十有八九已經灌滿了,心裏不住的慌起來,六大爺和七大爺到底被衝到哪兒去了?要是他們還在洞裏,還有意識的話,自己也該出來了。
大和尚微微緩了一下,歎了口氣,“這回怕是撂挑子了。”
光頭聽聲兒一怔,脾氣立馬上來了,“你特娘的別仗著歲數大就在這兒胡亂放屁!我那兩個兄弟本事大,會水,大吉大利,你死了他倆都死不了!”
大和尚:“我放沒放屁你自己心裏沒點兒逼數?”
這時候書生和二大爺也上來了,兩個人夾帶著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黑子,江染一出水就湊了過去,給他做複蘇救援。
我看幾個長輩的臉色都有些陰沉,怕是各自心裏都有了底兒。
光頭頓了半晌,仿佛心裏還是咽不下那口氣,把身上濕漉漉的外套一扯,往地麵兒上一摔,滿臉怒氣的吼道:“狗日的,老子自己下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