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小手(1 / 2)

倘若真是這般,那這位殷嬙夫人倒是個挺自私的人,自己無法解脫,就拽著梨兒不讓走,史書上說她通情達理,我看有些偏頗。

梨兒聽了六大爺的講述,整個人都沉寂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磕巴了兩句話,意思是她不走了。

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丫頭,但凡還有點兒良心的人都會對她生出憐憫之心,所以我就問六大爺,“有沒有別的法子?”

六大爺把煙蒂擰滅,“把這幾根兒骨頭也帶上。”

詢問了梨兒的意見,後者的情緒波動相當大,跪下來,又給我們磕了三個頭。

其實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無非是包兒裏多一些負重,我讓黑子把骨頭疊好,隨身帶著就是。

這回是我們先出的門,梨兒小心翼翼的嚐試了一下,果不其然,暢通無阻。

末了六大爺和黑子在幾個屋裏逛了逛,東西是有,多半不好拿,還有的不怎麼上眼,這就算是罷了。

往外走的路上,我有心詢問了一下那木頭盒子的鑰匙在哪兒,得到的答案不盡人意。

薄姬對珠寶首飾尤其中意,所以也隻有她在進墓的時候還不忘掖上些許,先前六大爺沒找到,料想是隨身帶著的,可現在屍首都不知道在哪兒,算是斷了我的念想。

而後我們又聊了許多,比如橫公魚,羌蟲,那條泥河,還有那隻體形大到駭人的老龜。

前麵的問題梨兒都沒有作答,唯獨問到老龜時,她跟我們說了一個小故事。

韓信在稱王之時,曾經在秦川以北活捉過一隻千年老龜,體態驚人,蓋過駟馬廊車,其甲堅不可摧。龜在古時候是一種瑞獸,象征著長壽多福。對於剛剛上位的韓信來說,這是一個莫大的福兆,所以他命人在轄域以北挖了一個很大的湖泊,將老龜放生其中,好生招待,打算一直供養。

待到公元前208年的時候,韓信勢微,朝廷動蕩,漢高祖劉邦針對他的意向越來越明顯。齊王府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許是連月以來的忙碌,將老龜的膳食給疏漏了,又或是韓信真的禍不單臨,當他想起老龜時,老龜已經離開了那片湖泊,不見蹤影。

當時韓信知道了這個消息,大口噴血,對夫人殷嬙說自己氣數已盡,而根本不算外人的梨兒自然也目睹了全過程。

她說,自家主子智勇無雙,風光一世,從未有過當日的落魄。

實際上,韓信死於公元前211年,這期間隔斷的時間有整整三年,封建迷信害人不淺。

我知道梨兒是不敢肯定我們口中的老龜就是她印象中的那頭,但在我們看來卻是沒跑兒。千年老龜,不敢說這世界上隻此一頭,可要是讓一個人碰著兩頭,那就稀奇了。我覺著,與其說老龜失蹤,倒不如說被他偷偷運進了墓裏,當時的政治格局混亂,我揣測不到他做戲的緣由,可心中的第六感卻告訴我,絕對是這般無誤。

在甬道裏行進了十多分鍾,本來還想通過梨兒這個“土著”了解一番墓穴的構造,奈何她自打進來之後就沒有走動過,所以什麼也不知道。最終,我們停在了一個四岔路口,茫然無措的感覺再次籠罩心頭。

王修謹托著羅盤來回走了走,上麵的銅勺兒一直在轉動,時左時右,始終找不到一個固定的指向。

我看不懂其中含義,隻是覺得情況不太妙。王修謹半晌都沒出聲兒,到了後來,索性就不走了,看著托盤上的勺子把兒來回活動,臉上寫滿了不解。

六大爺上前問了一句,王修謹跟他交頭接耳的說了什麼,而後六大爺就讓梨兒往後退了一段兒。

王修謹伸手在盤上調整了一番,再做考量。

勺子的運動軌跡還是和當初一樣,不過王修謹的臉色卻突然陰沉了下來。

“有東西在我們附近,一直在移動,我找不準它位置。”

聽這口氣,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我和黑子打著燈在前後左右的甬道裏都照了照,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能不能避過去?”

我這話才說出口,後麵的梨兒突然磕巴了一聲兒,六大爺聞聲就把我的手電奪了去,往左側的岔道裏一照,一個相當瘦小的身影從視野裏一閃而逝。

“是那猴子麼?!”

六大爺:“進去看看。”

四個人相互簇擁著往裏摸,說實話就算擠在一起,我也沒覺得多踏實。因為梨兒先前描述過那種猴子,力大無窮,神出鬼沒,最主要的是,我嚴重懷疑二大爺當初就是著了它的道兒才會啃食人魚,所以在無形之中就懼它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