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二個劉邦(1 / 2)

大山裏的見聞做不得真,興許是我們看花了眼,又或是鬼怪作祟,秦老鼓的屍體既然已經被柳叔尋到,那便足夠了。

“秦老鼓有沒有說他最後要做的一件事兒是什麼?”

黃念念聳拉著頭,左右搖了搖。

其實她也很為難,一邊兒是宗親,一邊兒是師傅,加上心窩子又軟,不諳人情世故,本該保持中立兩邊兒討好,現在做成了兩邊兒不招待見。得虧那混賬老頭兒挺屍了,不然的話,黃念念怕是要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擺脫這種尷尬境地。

我不再追問,隻是心裏暗暗算計,秦老鼓起了宋公保,也是受人所托,這事兒我已經跟柳叔交代過了,我們叔侄兒倆仔細分析過,無非是兩種情況。一,宋公保生前招惹了什麼人,故而招來這般橫禍。二,因為柳家的關係,而被禍及親屬。

倘若是第一種情況,那麼就讓柳叔去處理便罷,算是真真正正的家務事,我們家插手反而會招人閑話,襯得柳叔臉上無光。但要是第二種,那就有的忙活。如今柳家打算扶持東子做當家,隱瞞了兩代的家族隱秘大白天下,我們兩家現在可以說是拴在一根兒繩上的螞蚱,敢對兄弟門庭潑尿吐痰,自然也少不了我們家。

想到這兒,我倒是警醒了,老爺子這趟被抓,真的是一場因我而起的意外?十幾年來走貨沒出過岔子,偏偏這時候趕上趟了,一抓還整好是個國寶,就算我們家在濟南城堪稱根深蒂固,可那大鼎的來路真要是查清了定死了,就能把老爺子壓得這輩子都甭想翻身。

這麼說來,暗處那些人,怕是早就已經對我們動手了。

想得入迷,黃念念什麼時候下車改道更是不清楚,聽著發動機高速運轉的聲音,我的思緒一去千萬裏。

其實我一直覺得老爺子回來真的隻是時間問題,要是沒有三姐打岔兒,八成這會兒都已經回來了。畢竟真的要刨根究底的話,順著大鼎,能夠一路查到鬼市裏去。這個結果,所有人都不想看到。

我們犯事兒的,怕吃牢飯怕吃槍子兒,那些管事兒的呢?也差不太多。他們平日裏不管,是因為鬼市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利潤,相比職位薪資,要高出數十倍上百倍不止。鬼市,是大家心知肚明而又彼此心照不宣,假裝並不存在,或是自己壓根兒並不知曉的一塊兒肥田。

所以說,老爺子進去那是走章程,就算我們不送東西,不盡心意,裏麵的人也得把他送出來,甚至說,放人結案的欲望比我們這些至親都要強烈。因為查到了底,謝王孫完蛋,謝家完蛋,整個山東鬼市完蛋,他們這些在肥田裏收過稻穀的鄉紳,也得完蛋。

倘若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為之,那豈不是擺明了要與半個省的民力官力對抗?那要有多大的魄力,多大的野心?還有,多麼駭人的資本?

我倒情願是我胡思亂想了,因為一旦我設想的都成真,那就意味著在暗處針對我們謝柳兩家的,其實是一尊放在明處我們都無法與之抗衡的龐然大物!

思緒到這兒就被迫掐斷了,我們已經進了大院兒,我把江染從車上橫抱下來,二姐正在張羅晚飯,看到這一幕趕忙上前,她知道江染被扣,但是我這人也是報喜不報憂,就說肯定能一根頭發不少的回來,所以她沒有多緊張。現在看到了人,心疼得直流眼淚。

進了大廳,老爹和陳亦可正在談論著什麼,不經意聽到一耳朵。

“讓我陪睡?先問問我男人。”

正在爬樓梯的我和王修謹腳步一停,看著樓下的陳亦可和老爹,前者把目光送到王修謹的臉上,十分玩味。

我知道肯定又出了事兒,而且聽上去還不簡單,所以把昏迷的江染抱回房之後,隻是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流連了幾眼,匆匆下樓。

這個時候,王修謹已經不知去向,隻有陳亦可和老爹兩人端坐在大廳喝茶。

“又出什麼事兒了?”

陳亦可:“有人垂涎姐姐我的美色,你姐夫衝冠一怒去了。”

老爹不置可否,“今早兒我約了人吃飯,為你三姐那檔子事兒,對麵兒不肯收禮,想要亦可陪上一晚。”

也別嫌這事兒多爛俗,生意場上的交換,人情麼,髒不髒無所謂,夠不夠重才是主要的。陳亦可常年在老爹身邊兒跟著,長相又出眾,自然有人垂涎,這不稀奇,不過讓我覺得有點兒詭異的是,他倆居然就這麼讓王修謹去了?而且我覺著,以王修謹的性子,不該這麼衝動才是。

於是我就多了句嘴,問這人是誰?

“呂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