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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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寫篇關於時間的博文,總是剛有頭緒又被瑣事打斷——其實是沒想明白,時間於生命、於每天的生活、於每個人的工作,於自己,到底意味著什麼。

一直以為,時間,是這世上最公平的東西,一天24小時,一小時60分鍾,一分鍾60秒,於每個人都無特殊。不論你貧窮還是富有,不論你是富商、高官,還是打工者,時間對誰都一視同仁,但每個人對時間的態度、對時間的感受、對時間快和慢的感覺,卻各有不同。

聽人這麼說過,一個人的多半時間是在不經意中度過,一生的絕大部分時光是在不經意中流逝,隻有當你對某件事特別渴望特別期待特別在意時,才會對時間有快和慢的深刻感覺。記得上小學時,因為不能按時交書費、學費被老師點名批評時,那節課比一整天還難熬,而高考做試卷時,卻又覺得時間過得奇快。上大學時,盼著趕緊畢業工作好拿工資,覺得4年時間好慢。

不同的情形下,對時間的感受完全不同。我們的孩子小時,盼孩子長大,覺得時間好慢,而當孩子上了大學真的長大後,就會感歎歲月如梭。好友屈平曾這麼感慨,一定要珍惜父母健在的時間,父母在,我們都沒老,我們都還是孩子,而父母不在了,我們麵對自己的孩子不斷長大、不斷成熟,你自己已經在不斷地老去。

感覺時間的快,是父親辭世那天的刻骨感受。2010年6月18日早晨,忽然接到妹妹香蘭打來的電話,妹妹哭著說,父親病危!我火速買了機票趕往機場。擔心出租車不好打,好友特意安排車送我。很多時候就那麼寸,因司機是剛到北京的師傅,線路不熟悉,去機場路上兩次錯了道,而我方位感也很差,最後還是下車攔了出租,趕到機場已經晚點,隻好改簽下一個小時的航班。妹妹電話裏告訴,父親頭天晚上後半夜數次聲音微弱地問起“學武什麼時候回來”,早晨昏迷中醒來後父親喘著氣出著虛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我可能等不著學武了……”。在趕往機場的路上,在候機室,在飛機上,在杭州趕往老家淳安的途中,滿腦子都是父親的這兩句話,心裏默默祈禱:“父親你可一定要挺住啊,我還要跟你的倔強‘較勁’呢”。一路上,多麼希望時間慢點再慢點,小車在高速上快點再快點。中午12﹕00,還在高速路,妹妹在電話裏沙啞著說父親走了,讓我別著急,注意安全……我最終未能與父親見最後一麵,未能在父親彌留之際叫一聲“叔(叔,老家話裏父親的一種叫法)”。那一天,時間快得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而內心又多麼期望時間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