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憔悴,雙眼紅腫,嘴唇幹枯,頭發像一堆亂草,還用驚駭的眼光看著自己,這是誰啊。王天仔細辨認:“巴庫,你怎麼成這樣子了?”
巴庫雙唇抖動,淚水像泉水般的湧出來,撲過來一把抱住王天:“阿九,你終於醒了!你都昏迷四天了!我,我,父親死了,母親死了,伊娜和巴德,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我還以為你也,以為就剩我一個,我怕呀!”看著醒過來的阿九,緊繃了幾天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許,巴庫就像一個孩子似的痛苦喊叫。
阿九的記憶一點點吸收,王天終於理清了思路。看著巴庫不斷抖動的身體,不禁黯然長歎:巴庫畢竟也還是個孩子,雖然有了三四十歲,但相對於兩百年的生命,也就相當於地球人的十八九歲。地球上十八九歲的人,大多還在父母的照料下讀書學習,哪裏遇見過這類慘事。輕輕的拍著巴庫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別怕,我還沒死,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你。”
王天不斷的安慰,終於讓巴庫平靜下來。王天給他擦幹淚,問道:“我昏迷的這幾天,你是怎麼過來的?”
聽到王天問,巴庫又想哭,強忍了忍,哽咽道:“那天你先衝進來,我聽到你喊聲後,也跟著進來,發現基地的所有人都被殺掉,父親,母親,伊娜”想起自己才進來時看到的悲慘場麵,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下來。王天連忙安慰,巴庫又接著道:“我發現你躺在伊娜旁邊,一動不動,我當時差點瘋了,以為你也走了,後來發現你是昏過去,就把你放平拖到床上,又去關上門,把父親,母親,一一拖到了菜圃內。阿九,我真的好怕呀!”
王天知道巴庫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不是死去的親人需要他來善後,如果不是自己終於醒過來,支持了四天的巴庫肯定會瘋掉。過度的傷心會傷到巴庫的。王天一邊安慰一邊道:“別怕,一切都過去了,休息會。”一邊繞過去,輕輕點了巴庫的睡穴。
把睡著的巴庫放在床上,王天走出房間來到菜圃。
三十多具屍體,擺滿了整個菜圃。不應該說是菜圃了,因為這裏不但沒有一株菜,連根草都沒有,所有的東西都被挖的幹幹淨淨。對照阿九的記憶,王天一個一個的仔細辨認。三十三具屍體,全都在這,一大半是殘缺不全的。無法想像,巴庫是怎樣強忍悲痛,把他們收攏到一起。這孩子受了多大的苦啊。
走到伊娜麵前,王天跪下來長時間的凝望,從心底泛出一陣滔天的悲意。王天知道這是阿九的最後的意識,輕輕的扳過伊娜的臉龐,王天惡狠狠的低聲道:“伊娜,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緩緩蓋住她睜大的雙眼。
巴伯,瑪拉,王天心中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知道阿九已經和自己完全融合,憤怒像火山一般噴發。王天瞪著發紅的雙眼,一一給他們合上眼,一遍又一遍的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