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你怎麼把紅繩給扔了!”五嬸子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我一臉無所謂的翻了翻白眼,還用腳故意的去踢扔在地上的那根紅繩,我心說,你把我和一隻白鵝關在一起,嚇我個半死!不就一根紅繩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五嬸子急忙從地上撿起了那根紅繩重新交到了我的手裏,我不去接,五嬸子的臉色就變了,罵了一句粗話。
五嬸子很少罵人,我見她是真的生氣了,便去接過了紅繩,但並不用力氣去握。
“五嬸,你還沒有告訴我,這紅繩到底是幹嘛的,還有,你弄一隻大白鵝來算怎麼回事,我被你關在屋子裏,沒被嚇個半死!”
“你在屋裏裏是不是看到什麼了?”五嬸關切的我,見我搖了搖頭,便鬆了一口氣。
“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誰知到有用沒有用,照例家裏死人了,頭七那天都是要嫡係的童男去接的,但還魂的夜裏總是在夜裏十二點以後,那時候路黑不好走,怕接魂的接不到,或者是接到了摸不回來,便要提前準備一隻白鵝和接魂的人一起去的!”
我撓了撓頭,“白鵝有什麼用,又蠢又笨的,牽著它走,豈不是要被連累死!”
“這個,五嬸也不是特別清楚,聽你五叔說,白鵝這種東西通靈,剛剛在房間裏沾了你劉奶奶的氣息,夜晚便能帶著你找到你劉奶奶,而且你在路上還能有個伴!這麼黑的天,你一個人去是叫人不放心的!”
“啥,五嬸,讓我一個人去接啊!”我一個腦袋兩個大,這還沒有出屋,就把我嚇了個半死,到時候,接到劉奶奶指不定是什麼樣呢!我嚇得急忙擺手,誰知到一回頭竟然一口氣喘不上來,白眼珠突地一翻。
一旁的五嬸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了一麵鏡子,仔仔細細的照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是由於燈光的緣故還是什麼,我竟然感覺到五嬸的臉蒼白一片,隱隱的和我死去的劉奶奶有幾分相似。
“五嬸!”我試著喊了幾遍五嬸,誰知到她卻像沒有聽到一樣,我盯著鏡子中五嬸的臉,見她張大了嘴巴,口腔裏一片漆黑。
五嬸的一隻手自下而上的抬起,慢慢插進了嘴巴裏。
我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哆哆嗦嗦的喊,“五嬸……”
五嬸忽然回過了頭,手指從口腔裏掏出來,指縫甲裏有什麼塞得滿滿的,她看著我,問,“啥!”
“五嬸,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下半句話沒有說,我還以為我劉奶奶回來了,上了我五嬸的身。
五嬸這時候已經放下了鏡子,從指縫甲中剔出一片菜葉,甩在了地上。
我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後背已經被汗浸濕了,夜裏的風吹進來,感覺是涼颼颼的。
“不一啊,去給你劉奶奶上柱香!”五嬸子打開了門,一陣陣風鼓吹了進來,帶了一些的寒意。我看向門外,燈火的輝映下,我卻看不見燈火以外的世界,隻感覺到沉成一片。
隻看了一眼,我便怕的縮回了頭,下意識的瞅了瞅時間,見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便按照我五嬸的吩咐,恭恭敬敬的給老人家上了三炷高香,聽五嬸他們說,在接到劉奶奶回來之前,這三炷香是不能滅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又做了一些相應的準備工作後,時間也終於到了午夜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