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醒來時很不爽,換成是誰,夢遺的過程隻進行到一半,想來都不會很爽。
不過睜開眼時,他又有種夢想成真的感覺。
畢子晴就在他身旁,身上穿著大紅喜袍,好吧,姑且稱它為大紅喜袍,就是太破了些。
而他們此刻所在之處還真就是一柴房,這也算是比較保守的說法,直接點說,這就是個堆積禾柴的地方,作用與柴房無異,隻是連個門都沒有,透風得緊,而且門外還真就站著不少人,一個二個探頭探腦,滿臉八卦。
“大哥,你醒了?”畢小妞抱著林衍的胳膊,剛開口便已泣不成聲。
見到她一臉憔悴,還有明顯變尖了許多的下巴,林衍不禁心中一熱,隻是眼下是個什麼情況?
“我睡了多久?”
“四天……”
居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林衍皺了皺眉頭,試著以元神內視,結果與昏迷之前一般無二,元神倒是無礙,但元府卻已無影無蹤,消失得比什麼都幹淨。
就他那幾近於無的修行經驗,自然不可能解釋得了這種狀況,但逆向推導回去,卻不難猜到問題出在何處。
想來他的元府之所以會消失不見,與他四天前揮出的那一劍不無關係,想想也是,若是雙料第三境便能打出第六境的威力,這世上的厚土境強者哪裏還會值錢?
他無意間打出厚土境界的一劍,後果便如現在這般,不單元府不再,無法繼續修行,連同之前得自於山穀大俠的力量也完全流失。
力量得而複失的瞬間,他連普通人都大有不如,避不開那一記撩陰腿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如今修行不得,他想要回去的路豈非越發坎坷?
一念及止,林衍多少有些心如死灰之感,眼神也跟著渙散,當下嚇得畢子晴大叫:“大哥,你醒醒,醒醒,不要嚇我……”
“我沒事了,就是好餓,有什麼吃的嗎?”林衍回過神,努力將心中煩躁壓製下去,問話的同時卻是冷眼對著門口。
他認出來了,外頭那些人正是之前襲擊他的農戶,醒來便見到一夥仇敵,林衍可沒法心生好感。
畢小妞聞言反應過來,衝著門口大叫:“有沒有米粥,快拿些來。”
米粥很快送了上來,送粥過來的漢子在進了柴房後便沒再離開,而是歪起腦袋瞪著林衍看,直到粥喝完他才很認真的問道:“你怎麼還不死?”
“喂,你說的什麼話?給我出去!”林衍腦門還打著問號呢,畢子晴已然怒聲道。
她這一開口,漢子腦袋一縮,灰溜溜跑了出去,看得圍觀黨們哈哈大笑,紛紛說:“大傻也是個怕老婆的。”
“你嫁人了?”圍觀黨的話讓林衍老大不爽,他昏迷不醒的四天裏,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啊?
他這話一問,畢子晴淚水又下來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真嫁人了……”
事情解釋起來有些複雜,簡單點說,那天他們被一群半匪半農的弱雞當成小偷逮到這裏之後,單身漢王大傻看中了畢小妞,想將她抱上坑頭。
畢子晴哪裏肯從?便謊稱自己是有夫之婦,反正漢子是現成的,她隻需要往林姓死活人身上一指便成。
就農戶們最為純樸的想法,偷兒無人權,偷兒死了活該,偷兒的妻女被其他人弄上床也隻能算是報應不爽,但見到畢子晴對她漢子情深意切,卻大都動了惻隱之心,再者她漢子半死不活,眼看也沒有幾天好活,等到畢小妞成了寡婦,想來也便沒有理由再拒絕改嫁。
不過純樸的農戶也有他們的狡猾之處,第二天,幾名農婦借著沐浴為名,給畢子晴檢查了一下身子,確認她還是處子之身,當即便揭穿她有夫之婦的身份,逼婚也在那個時候達到高氵朝,還好當天晚上事情又有了轉機。
轉機來自於兩名從他們村裏過來的村民,那二人證實王狗子家的牛的確是高價賣出去,也算是洗清了林、畢偷牛的罪名。
誤會冰釋,林衍一行人的待遇也跟著改善,但畢子晴卻堅持帶著兩名小孩呆在條件惡劣的柴房裏照料林衍。
她也是吃一塹長一智,在農婦們手裏吃過虧之後,對於他們的信任自然有所保留,她已打定主意,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便在柴房裏點上一把火……
好境不長,第三天夜裏,林衍的狀態突然惡化,天未亮便斷了氣。
畢小妞哭暈了好幾次,結果最後一次醒來,便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喜袍,身邊緊跟著四名悍婦,大姐們告訴她,他們村裏有衝喜的習俗,女人死了男人後若是趕緊辦喜事,便能衝走以往的晦氣,從此大富大貴。
總而言之,就是要她馬上跟王大傻拜堂成親就對了。
畢子晴自然不從,農婦們無計可施,偏生強綁人拜堂的規矩隻適用於偷兒,人家畢姑娘是清白之身,不好繩索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