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畢子晴便被北衛神箭營的人伏擊,又巧遇林衍,卻是再沒見到杜劍風,沒想到再次見麵,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杜叔叔竟受了如此重傷。
其實那天杜劍風拖住的高手已是踏足六境厚土的人物,不過那人不願意暴露身份,沒有用上自己最為拿手的本事,才讓杜劍風撐上一柱香的時間。
杜劍風受傷後無力再戰,隻能奮力逃逸,覓地養傷,數天後,四處搜索的士兵找到了他,他才知道二小姐已然再次失蹤。
老杜自責之餘,太子又差人送來一句話:“子晴不回,提頭來見。”
杜劍風當場便吐了兩口心血,就算沒有這句話,難道他找尋二小姐便不盡心盡力麼?
而後他並未耽誤,拖著傷重之軀獨自外出搜索,結果才走出幾十裏地便再也堅持不住,他並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之時,二小姐正在舉目可見之地陪著一個男人看雪。
當天晚上,杜劍風醒了過來。
“二小姐?”看到畢子晴,老杜驚呼出聲,確認沒有眼花之後更是老淚縱橫:“杜劍風護衛不力,請小姐賜罰……”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結果用力過猛,爬了一半又暈過去,搞得大夥兒一陣雞飛狗跳。
大概是見到二小姐後精神上有了寄托,第二天老杜醒來後傷勢有所好轉,林衍見狀越發殷勤,連著兩天又是送飯又是送水,換藥洗衣服什麼的更是一手包辦。
為此杜劍風先是把值錢的東西藏得嚴實,接著又為自己多套上兩條長褲。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杜不單怕林衍偷東西,更怕他連人都偷。
到了第三天,杜劍風實在忍不住,主動開口:“杜某隻是一介家丁,又有家室……”
言下之意:老杜我隻是個看家護院,薪水不高,又已脫單,明顯是個直男,不管你是求財還是求色,都不應該盯上我才對。
老杜說得太含蓄,林衍沒聽懂,隻道他自認身份低下,受不起如此待遇,當下笑得又甜了幾分,也令杜劍風心寒了幾分。
二人來來回回客氣了好一會,最後林衍先沉不住氣:“聽說杜先生修行數十年,不知可曾見過體內並無元府之人?”
他如此討好杜劍風,無非是希望老杜能夠助他重新踏上修行之路,畢竟五境衝炎已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在修行方麵,論眼界論學識都足以完勝他一個小菜鳥。
“杜某未曾親眼所見,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倒也不是沒可能存在天生沒有元府之人。”
杜劍風此言一出,林衍不禁生出幾絲希望,趕緊追問:“那後天失去元府之人是否還有繼續修行的可能?”
“少俠說笑了。”提到這種修行方麵的學術性問題,老杜挺願意為新人解惑,不過明顯太幼稚的話卻讓他有些皺眉:“元府是重中之重,稍有損傷,輕則散功,重則不治,更別說失卻元府了。”
“失卻元府必死無疑嗎?”林少俠苦笑出聲,同時主動將手臂伸到杜劍風身前:“先生可否幫我看看再說?”
此舉使得老杜神情也凝重起來,他明白林衍是讓他探查其元府。
探查元府自然必須用到元神,而元神進入他人元府,於雙方而言都是相當危險的事情,稍有不慎,不隻受術者性命難保,施術之人也難免元神受創,元神一旦有了損傷,恢複起來可不比尋常傷勢那般容易,甚至可能一輩子都複原不了。
林衍不是不知道這點,不過以他如今的處境,再危險也不得不嚐試,至於杜劍風得陪他冒險的問題……這麼說吧,你去找醫生看病,事先會考慮到醫生需要承擔醫療事故的風險麼?
老杜行事光明磊落,倒不覺得林衍沒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反倒認定林少俠對他信任有加,當下大有遇上知己之感,自然不會拒絕,但手一搭上林衍脈門,他的臉色便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元神探查隻用了盞茶工夫,而後杜劍風便皺眉深思,直到林衍等得都快不耐煩了他才開口:“沒道理啊。”
“杜先生,您別吊我胃口啊,我這情況到底還有沒有得救?”
“你的脈象沉穩有力,不是早夭之相……”
靠,誰問你這個了?我是想知道我還能不能修行。
還好老杜沒再拖拉,繼續又道:“但沒有元府,靈氣沒了儲存之所,怕是再不適合修行了……”
林衍聽得心如死灰,死灰之中又冒起一股往杜劍風臉上踹兩腳的衝動。
你大爺的,都確認我不能修行了,還喊什麼沒道理?逗我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