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極有可能會命喪當場。
不打！
下場是後半輩子成為一具毫無自由任人擺弄的試驗品。
當心裏列出這兩個選項之時，林衍笑了，他發現自己之所以會猶豫，隻因為被黑風的元神嚇得有些發蒙，答案其實不難選的。
元神狙擊操作起來不算很難，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的主場，可當林衍抱著雞蛋碰石頭的心思，操縱著元神撲上去時，卻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老頭的元神不隻凝實，強大，而且相當之靈活，林衍的元神接連數次撞擊都被閃避開去，途中甚至還有空隙丟過來兩道意念：
“讓你撞上你也傷不了老夫。”
“咦？還來，小子，你不想活了？”
林衍懶得回話，一個勁的猛追。
論“地形”，主場作戰的林少俠自然更為熟悉，奈何元神靈活度差得實在太遠，雖然有著經脈寸斷的優勢，使得體內存在無數的“死胡同”，也的確沒少將黑風的元神堵在死胡同裏，卻還是讓對方一次又一次逃脫。
林衍很想說這是一場元神大戰，但實在沒有那麼厚的臉皮，他是追得起勁，可也僅僅隻是追逐，連“戰”都算不上，非要作個比喻，那就是姚民在逗郭敬民玩兒。
老半天追下來，他碰都碰不到對方的元神，更別說直接命中要害了，他也清楚再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別的不說，就眼下而言，時間稍微一長，他的元神已經開始漸漸委頓，但人家厚土境的元神卻依舊堅挺，誰更器大活好一目了然。
一念及此，林衍幹脆停了下來，轉而發動精神攻擊：“死老頭，有種你別跑……”
“臭小子累了吧？有種你別追，哈哈哈……”
林少俠聽得怒發衝冠，元神都像充血般腫成條狀形：“混蛋，小爺要跟你同歸於盡。”
“呃，至於嘛，老夫不就要了你一點血，而且也沒白要，不是還給你吃了那麼多靈藥嗎？算算你也不虧啊。”
“說的倒輕巧，換我給你藥，你讓我每天捅刀子試試……”
黑風頗為自傲：“老夫是六境厚土修為，精血又豈是那點靈藥補得過來？”
“黑風你大爺，現在說的是靈藥的問題嗎？你放我血，限製我自由，難不成還有理了？”
“好了好了，這事是老夫做的不周到，消消氣嘛，大不了等老夫解開了絲巾的秘密之後收你入門，跟你說啊，老夫的師門可是……”
林衍哪裏有心情聽下去？意念丟過去一個字：“滾！”
“你確定不要？不怕告訴你小子，絲巾上可見的《秋離》心法不過是前半部，不可見的後半部才是關鍵所在……”老頭耐心不錯，也許真有心給出點補償，竟不惜告訴林衍這等隱秘。
黑風如此態度，換成之前林少俠指不定就答應了，也許《秋離》的後半部當中有解決他不能修行的方法，但在暴露了沒有元府的事實之後，他已不再存有幻想，此戰雙方至少得有一人掛掉才能罷休。
而見林衍死咬著不放，老頭也有些惱火：“小子你別不識好歹，別當老夫真個沒法子治你，就你這點小元神，老夫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就算被你堵住又怎樣？若非生怕傷到你，老夫的元神隨時都能衝破經脈回歸本體。”
這話還真不誇張，也讓林少俠一顆心直往下沉，他好不容易才將黑風元神誘入體內，卻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一旦老頭元神離去，他別說是傷及對方了，就是想自殺都做不到。
想到自殺，林衍元神高嘲般的抽搐了幾下，似乎又作出什麼決定。
與他近在咫尺的黑風突然間感覺到一絲異樣，不禁大喊：“小子，你瘋了？”
居然真想自殺？老頭哪裏肯放任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此時能夠將身體跟元神切換成兩個單獨的畫麵，便不難發現黑風的肉身與元神齊齊有了動作。
做為六境厚土修士，老頭不認為林衍能夠得逞，這小子散功之後身體孱弱不堪，根本毫無威脅，元神雖然還是三境凝湖的強度，但也遠遠不夠看，在他老頭子麵前，又哪裏是想死便能死得了？
彈指間，林衍的肉身已動彈不得，元神也被壓製到角落，也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與厚土境高手在元神上的差距有多大。
但那又如何？
早已斷裂的某段經脈當中，林少俠的元神在被壓製得搖搖欲墜之時突然暴起反擊，直射黑風元神。
黑風頓時便炸了毛：“好小子，竟然耍詐……”
他經驗豐富，哪怕一時中計也很快反應過來，明白林衍自殺是假，誘他靠近是真，而且還借著他給予的壓力將元神壓縮到一定程度，反彈起來自然比之前還要強上幾分。
老頭確實是被惹火了，但未必真有多在意，他們之間絕對的實力差距已經不是任何陰謀詭計所能夠彌補，隻要他願意，林衍根本碰不到他，再說了，誰說元神之間就一定不能互相觸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