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雁很是激動,根本不顧橫於她要害的長劍,這一掙紮,粉脖之上馬上被切出一道血痕。
可能丁宗昌本就無心傷她,又或是受她哭喊所影響,聖女這一掙,他竟下意識收了收劍,免去淩雁香消玉殞之危。
但這一收,他的劍卻是再也放不回去。
洪達申不是擺設,路仁衣也不是,丁宗昌這一分心,二人齊齊出手,路仁衣鐵掌已抓在劍刃之上,絕不讓其再傷到淩聖女分毫,洪達申更狠,他直接按住丁宗昌右臂,輕輕一扯,將其整條手臂連同手中之劍一並扯斷出來。
丁宗昌受此重擊,倒地滾了數圈,卻不發一聲,挺身又站了起來,血眼在崖上兒子與夏冷之間來回掃視,眼神之中帶著恨意,也帶著乞求。
見他如此,洪達申大笑,抬手衝著崖上打了個手勢,下一刻,少年慘叫著隨母兄而去……
洪達申笑得更歡了,他是真的開心,讓一顆不聽話的棋子,親眼看到自家家人一個接一個的慘死在麵前,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
“怎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淩雁呆立當場,根本沒注意到脖子上血流如注。
林衍緊了緊拳頭,他也不是個好人,一旦認定對方是死敵,不管老少婦幼,他殺起來都不帶心理障礙。
多年的陰暗生涯,他很明白一個道理:對敵人仁慈無異於自尋死路。
而很多時候,與一個人為敵,便相當於與一大家子為敵。
道理很簡單,你殺了一個敵人,敵人的親人會不會當你是敵人?
不殺孩子?
是打算等那小孩十八年後殺你全家?
不殺老人?
你說老人會不會教小孩十八年後殺你全家?
不殺女人就更可怕了,很多時候,女人複仇的方式絕對要比男人豐富得多。
所謂“禍不及家人”從來都過於理想化,根本不切實際,最可能出現的情況,是斬草除根。
拋開人道主義不說,這麼做其實無所謂好壞,隻是為自己,也為自己身邊的人負責。
但今天,洪達申跟夏冷的做法卻令林衍很反感,打擊死敵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沒錯,可丁宗昌與他們是死敵嗎?
並不是,他隻是個被利用的倒黴鬼,這跟打擊敵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可這二位卻還是這麼做了,僅僅隻是為了自身心理上的一點快感。
將這些看在眼裏,林衍已經不認同洪、夏二人是壞人,準確點說,他們是心理變態,倘若有得選擇,沒有誰會願意跟這種人走得太近。
因為這一點,他再次與狐女對了一眼,並給了她一個隻有他們之間能夠理解的眼神。
狐小玉因而咬了咬牙,卻還是接受了尊上的建議,抱著藍芷悄然往後退去。
“聖使大人,洪某鬥膽提醒閣下一句,謝頂被薑青同的人纏住,短時間內應該趕不回來,這方圓十裏之內,姓薑的眼線可不在少數,貴婢女要離開最好小心一些,免得發生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