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柔柔,朗月掛空。
為了迎接戰神王爺的回京,盛祈帝特設盛宴為他接風洗塵。
富麗堂皇的紫極殿內,珠簾繡幕,畫棟雕簷,彩煥螭頭,珠寶乾坤。四角各立著一個大型的宮紗琉璃燈,燈座內燃著數十枝巨大的蠟燭,殿中禦座的周圍各有四個精致奢華的蟠龍金燈,燈火通過牆麵的反射交相輝映,將整個內殿照得亮如白晝。絹紗繚繞,光色迷離,清香四溢,風情蔓延,一派和樂升平之象。
大殿內,宮女奴才們川流不息,不斷地送上美酒和佳肴。悅耳動聽的絲竹管弦之音縈繞在整個大殿內,殿中央,十餘個身著錦衣羅裙的舞姬踏著舞步,輕歌曼舞,身姿搖曳,掀起陣陣脂粉香。
上座的蟠紋龍椅上,盛祈帝皇甫辰絕一臉威儀地端坐其中,但見他頭戴金龍冠,金鑲玉朝帶,宮錦織金線寶靴,威嚴顯貴的霸王之氣渾然天成,眉宇間全是帝王的冰冷和無情。一雙深邃而黝黑的眼眸,精光內斂,不動聲色地將殿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納入自己的視線內。
與他平坐的則是他的生母……聖德皇太後,高貴端莊,雍容典雅,三十五歲的年紀因保養得宜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肌膚賽雪,眉目似畫,灼灼其姿,皎皎其華,其眉宇間的傾城芳華似乎並不比她年輕的時候差多少。
一眾文武百官則是分列兩側坐在皇上與皇太後的左邊和右邊,而坐於百官之首的自然便是今晚宴會的主角皇甫辰曜。
放眼望去,唯有他一人坐的是名貴的紫金鏤雕豪華軟榻,慵懶靠臥,意態閑適,招搖奪目的三千青絲如墨般傾泄而下,額際的火焰標記妖冶而嫵媚,狂肆而張揚,似要把人的三魂七魄全都勾去。一身豔紅色的錦袍華服格外奪目耀眼,穿在他身上非但顯不出任何俗氣,反而像成了他專有的顏色,宣告著他獨一無二的美豔多姿和魅惑妖嬈。
這樣一個比女子還要美上十分且權勢滔天的戰神王爺,隻可惜三個月後即將迎娶的卻是那樣一個又醜又傻、身份地位又卑賤的草包女人,座下的文武百官心中無不覺得惋惜。尤其是那些原本打算將自己女兒嫁進曜王府做正妃的大臣更是暗自懊惱憋屈,憤懣不已。但這婚是皇太後親自賜下的,他們縱有再多不滿也隻能憋在心裏,表麵上還得滿臉笑容的祝賀王爺即將大婚。
“皇弟,多年來你為我盛祈江山的穩固與和平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來,朕今晚不僅代表自己,更代表所有的黎民百姓敬你一杯!”幾番歌舞過後,皇甫辰絕舉起金杯向皇甫辰曜敬酒,深邃豁亮的目光中不乏誠摯的謝意。
對於這個皇弟,皇甫辰絕的心思是複雜的。他文韜武略,才智雙全,行軍布陣與帶兵打仗無一不精。從小到大他沒有哪一樣學得比自己差,有的地方甚至比自己還要略強半分。從小他便頗得父皇的偏愛,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皇位爭奪戰中最強有力的對手和最大的威脅。當年若不是因為自己的母親是正宮太後又頗有手段和心計,如今能坐上龍椅的人隻怕也不會是自己了。
但即便是現在自己登上了龍位,他對這個皇弟的防範、忌諱和猜疑也從未放輕過,他手中握著的一百萬兵權一直是自己最大的威脅,多年來讓自己如鯁在喉。好在他有軟肋,那便是安親王,他們的十九皇叔。隻要有十九皇叔在手,那麼與這個皇弟的鬥爭中,他就會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而眼下他最為苦惱的,就是如何能不動聲色地收回皇弟手中的百萬兵權。不然,哪天把他逼急了,他定會擁兵自重,弑君造反。說起來也許有些矛盾,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殺了這個能力超強的皇弟,但真要下手的時候又會於心不忍,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陰狠也不夠絕情啊。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他偶爾也會幻想那種兄友弟恭的溫馨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