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春風滿麵道:“這一次並不一樣。”她小心翼翼地從袖子中拿出一個錦盒,層層打開以後,居然是一顆耀眼的明珠。
“這叫夜明珠,宮內僅此一顆,晚上放置在宮內,會亮如白晝,太後最珍愛此物,她以往說過,這個要留給以後當朝的皇後,現在太後把她送給你,可見……”
她並沒有把話說完,但嘴角的笑意沒有消散過,沐雲姝心頭一震,看來太後是真心待她好,連最喜歡的夜明珠也命人送過來。
嬤嬤左右看了一眼,摒退左右道:“你的妹妹可是沒有這種待遇,她連太後的一塊布都沒有得到過,姑娘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太後內心是怎麼想的。”
沐雲姝謝道:“多謝太後青眼相待,多謝嬤嬤。”她忙說道:“不敢不敢,都是太後的恩典。隻是太後見你並不喜歡留在宮中似的,難道你對這些也不在意?”
她搖頭:“我隻是想家了而已,宮中成妃子乃是世上所有女子的夢想,我怎麼會那麼想呢。”
嬤嬤這才笑道:“我也對太後這樣說了,但是她依然不放心,定要你親口說出來,你看看,她對你如此掏心掏肺,我跟在她身邊幾十人,從沒見一人如此入她的眼。”
她笑吟吟地拉著沐雲姝的手道:“太後說了,你隻要再忍耐數日,她定能想法讓你如願,絕對不可能讓你妹妹入主東宮,成為當朝的妃子,更不可是皇後。”
沐雲姝忙謝她的提點,她讓宮女們打賞嬤嬤,嬤嬤哪裏看得上,笑著告辭而去。見她一走,臉上堆著的笑明顯鬆垮下來。
喟歎道:“真累呀,宮中的生活比家裏還要累,各種禮儀讓人一天都不得自由,還有這些笑臉,你不知道後麵藏的是什麼,刀子還是賞賜,步步心驚。”
她覺得如果沒有更好的理由支撐,真是難以維持下去,哪怕一天,也是心累無比。身邊的丫鬟把夜明珠在手上打開,讓她看:
“小姐,你看這顆珠子多亮,太後最心愛的東西都送給了您,看來,她對您抱著很大的期望。”
沐雲姝瞟了一眼:“再大再好的寶珠也是死物,有什麼趣味。”
丫鬟見她提不起興致,她貪戀地再看了兩眼,才把盒子蓋上。放進了內閣裏。出來後,她在一邊勸道:
“小姐,你對夜明珠都不敢興趣,嬤嬤說到皇後,你也不動心,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裏,這和玩火一樣,我們回府去吧。”
她搖頭:“比試沒分出一個勝負,我不會離開。”
丫鬟不解:“可是,如果你贏了,你就是妃子皇後,不過你心裏也不會高興,如果你輸了,你的心裏更不會高興,左右都會不高興,何不選一個傷害更小一點的。”
沐雲姝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起王爺的注意,如果王爺不在意她,那麼宮中和家裏都是一樣。但這些話又怎麼說,誰會理解。
丫鬟見他不答,以為她心動,於是繼續說道:“就算是老爺,也不敢得罪皇上太後,如果我們一直呆在這裏,難不保皇上太後把你強留下來,到時想再脫身也難了。”
沐雲姝惱怒地看了她一眼,丫鬟忙低頭道:“小姐,我今天雖然多嘴,但我句句都是為你考慮。都說皇家的心思最難猜,就怕以後回不了頭。”
沐雲姝把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白玉做的剔透無比的精致小杯,轉眼間就成了一堆碎玉,丫鬟忙跪下來,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她揮了揮手,丫鬟於是收拾著下去,其實小雀說得她何嚐不知道,她自幼跟著自己,所以才敢說些別人不敢說,自己不愛聽的話,哎,這種火中取粟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她用手卷著身前的長發,一點一滴地思索著,如果不在這次比試中勝出,王爺怎麼會注意自己,那麼他的眼裏全是沐子妡。她想到曾經看到王爺看沐子妡的眼睛,心裏非常恨。
王爺玉樹臨風,而她美貌多情,他們倆天生一對,那個沐子妡算什麼,區區一個庶女,無權無勢,隻是憑著一些小聰明,才能和她並列。
她越想越恨,把頭發重重地往後一甩,去了晴朗宮。
太後問剛從沐雲姝那兒回來的嬤嬤:“沐小姐人可好?”
嬤嬤回道:“回稟太後,她一切都好,並讓我問候太後。”
“嗯,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懂禮,不像她的那個妹妹,毫無禮貌可言,但是奇怪的是,她居然能過宮中的層層測試,並且和雲姝並列前茅。”
太後說到沐雲姝,一臉歡喜,但說到她的妹妹,卻滿臉不痛快,臉上的褶子擠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