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之夜,豈有一夜太平的道理。
於是乎,在這條大道上,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並肩走著,而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條小尾巴。這個所謂的小尾巴不是別人,正是沐子妡。
胡垃跟王璦琿走在前麵,兩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一路上隻聽著王瑗誨在那裏東拉西扯的,胡垃倒隻是雙手抱在胸前,時不時的回應她幾句。沐子妡不近不遠的跟著他們,不動聲色,即使在王璦琿說了句什麼讓人很想笑的話的時候,也盡自己最大能力保持不笑。
走著走著,胡垃突然停下了腳步。沐子妡的呼吸也跟著突然一滯,心裏怦怦的亂跳起來,她收緊自己的身體,恨不得自己能再瘦一點,瘦成閃電之類那種,她現在躲在一個廢棄的大酒缸後麵,蜷縮著身體蹲在它後麵。
這個廢棄的甚至已經破了洞的大酒缸此時對沐子妡來說真是一個救命稻草,她哪裏知道這個胡垃走著走著就忽然停了下來,連聲招呼也不打,真是嚇煞人也。她剛剛跟蹤到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個牆角也沒有,要不是跟這個大酒缸這般的不期而遇,她根本無處藏身。感謝天感謝地。她按著自己的心髒處,努力的想讓心跳聲聽起來不那麼的響,這跟第一次考試作弊被老師注意的那種忐忑可是有的比。
沐子妡等了一會,卻聽不到有腳步聲靠近的聲音,她這才舒了一口氣,從大酒缸後探出半個頭來窺探親情況,隻見胡垃對王璦琿說道:“這地上撿到一個耳墜,可是你的?”
王璦琿聽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道:“我的沒掉呀。”她從胡垃手裏接過耳墜,舉到眼前,接著月光看看了,說道:“雖然不是我的,但看著跟我的很像,這說明這個物件的主人還是很有品位的,而且這個也不是攤子上的便宜貨。”
沐子妡一聽,這回是明白了胡垃為什麼停下來,原來是撿到了一個女人的耳墜。胡垃奪過王璦琿手裏的物件,說道:“你不會是想占為己有吧。”“你這說的什麼話,不過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這個玉墜可是價值不菲,就算是單個的,若是拿到當鋪去,也是一筆不少的銀子呢。”
王璦琿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豐富生動有趣,仿佛已經預想到把這耳墜拿去當鋪換了錢之後,拿去花銷的情景了。她勾起嘴角,眼帶笑意,語氣也十分的輕快跳躍。
胡垃看了她一眼,不語,然後是向右走了幾步,走到一處牆邊,彎了彎腰,把耳墜輕輕地放到了地上。“你這是幹嘛,與其放在那裏給那些乞丐,還不如...”王璦琿看見他的這一番動作,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但是話沒說完,又不再說了。沐子妡奇怪,這話說到一半便被人施了定身術不成,於是便向胡垃看去,接著慘白的月光,可以看到胡垃忽然變得很嚴肅的表情。
他說:“這個耳墜對你來說,不過多了幾件衣服,吃了幾頓好飯,不過蚊睫之物,可有可無,但是對於這些乞丐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沐子妡這才弄明白,原來拿出牆邊,大概就是平時白天的時候,乞丐們經常呆的地方,現在宵禁,沒什麼人,等到明天天一亮,那些乞丐出來,便可以見到這個耳墜了。
王璦琿輕哼一聲,不置可否,然後轉身繼續向前走去,胡垃也跟了上去。待兩人走出了一定的距離,沐子妡這才從大酒缸後麵出來,捶了捶自己有些發麻的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過了不多久,胡垃和王璦琿再一次停住了腳步,但這一次,沒有再讓沐子妡如臨大敵,因為,他們大概已經到了目的地。他們的麵前時一座很豪華很大的宅子。沐子妡躲在暗處,打量著這座宅子。
這個宅子首先很大,占地麵積十分廣闊,紅色的大門異常氣派,門前的兩個石獅子瞪著大眼睛,十分的正氣和威嚴。透過那高高的牆頭,可以看見裏麵高高的亭樓,總之,這樣的房子,這樣的占地麵積,要是在現代,隻怕是賣兩個腎也是買不起的。
沐子妡在一番打量之後,才想起看一看這是哪個富紳的家,於是抬頭朝著門匾的位置看去,借著月光,發現上麵寫著幾個大字:白府。沐子妡一愣,不禁天馬行空的想到,難道是白娘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