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父親,沐子妡隻覺得眼前一片黑,覺得世界一片黑,前一秒她還是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閨中小姐,現在,卻被五花大綁著,一群群劫匪一層層地把客棧堵著水泄不通,她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等待著被灼燒去無能為力。
命運總是那麼愚弄人,誰又會相信這樣一個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竟然是從另一個時空,另一個幾千年後的世界,莫名其妙地穿越過來的。
可又有誰會相信呢?沒有人,這麼荒唐的胡話,恐怕當做高燒的人,迷迷糊糊說的胡話。但是,這如戲劇般匪夷所思的跌宕人生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了她沐子妡的命運裏啊。
手腕,腳腕被粗大的繩索勒得生疼,沐子妡一遍遍地倒吸著冷氣。嘴也被髒布塞得嚴嚴實實,根本出不了聲,連呼吸都困難且不說。
然而,根本就沒有人理會沐子妡的呻吟,綁匪們都下樓去看著其他被綁架的人了。
與沐子妡一同前來的月兒,暗衛,三三兩兩的車夫,一兩個隨從侍衛都通通被綁了。
月兒生性膽怯,從來沒見過今天這麼恐怖混亂的局勢,已經被嚇傻了,哆哆嗦嗦地說不去話來,隻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楚楚可憐的。
月兒本就生得俏麗,不同於其他侍女丫鬟的姿色平平,她身上有一種如菊花的清新淡雅,沁人心脾的感覺,稍做打扮,就像一般人家的小姐,亭亭玉立。
有那麼幾次,燈會或是廟會,等盛大慶祝的日子裏頭,沐子妡是不會錯過這些可以出門玩樂的好時機,所以,早就好好打扮了一番,連同月兒,暗衛也仔仔細細地梳妝打扮。都是出水芙蓉,我見猶憐。
到了燈會,廟會集市,車水馬龍,絡繹不絕,一些小商小販也將月兒,暗衛,看成某戶人家的小姐,她們三人暗自對視一笑,誰也不說破。
由此,足以可見月兒不同於其他丫鬟侍女的普通姿色。另一侍女,暗衛,從容貌上來看,也是別有一番風韻,可謂平分秋色。
隻是這暗衛,與月兒的性格大不相同,兩人是極與極的兩端,月兒生性安靜溫柔,暗衛是生性活潑好動,直來直去,說話口無遮攔,有時也因直言快語惹了不少禍,不過,暗衛伶牙俐齒,一雙嘴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也頗得沐子妡喜愛。
一到意識到闖禍了,就馬上到小姐那兒求情,梨花帶淚,一張小嘴一張一合,把自己說得比竇娥還冤。
本來沐子妡還是在氣頭上,氣不打一處來,嗔怪她不懂事來著。可轉眼一看暗衛那楚楚可憐的小臉蛋兒,頓時就覺得好笑,真是哭笑不得,總是拿她沒辦法。
雖然這暗衛平時總愛捅婁子,但是關鍵時刻還是特別靠得住,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這在後宮中啊,是覺對的忠心耿耿的。
暗衛平時鬼點子多,關鍵時刻總能力挽狂瀾,化腐朽為神奇,卻不細心,脾性暴躁。而月兒細膩耐心,低調謹慎,但危機時刻總是有些膽怯,柔弱。
所以,這兩人雖然還是有很多不足,但好在沐子妡取長補短,兩人脾性互補,遇事一起處理,總能相安無事。
此時,幾個粗壯結實的魯莽大漢將暗衛,月兒,還有幾個車夫五花大綁,嘴裏塞著髒布,車夫們本能的想掙脫繩子,使勁地用身子發力。然而於事無補,隻是白白地浪費力氣罷了。
暗衛瞪著一雙氣鼓鼓的大眼,朝著幾個綁匪射過去憤怒的眼神,月兒被繩子勒得疼出眼淚來,臉上還掛著幾滴未幹的淚痕。
這幾個人麵獸心的綁匪,都是一肚子壞水,用色咪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兩位姑娘,露出一絲絲壞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這些綁匪們心裏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隻見其中一個號稱"刀哥"的臉上帶疤的男子,走上前去,在月兒麵前停下來,直勾勾的,用一種能看穿人心的眼神,就這麼看著月兒。
刀疤男子的一摸壞笑愈演愈烈,漸漸變成昂天大笑,後邊這些綁匪們你一句我一句,起哄著,打鬧著,叫喚著。
月兒害怕極了,這些人肚子裏壞水她都一清二楚,本來生性膽小的月兒,當看穿他們的壞心思時,就更加慌張了。
月兒的眼淚如決堤的湖水,一滴一滴順著小巧的臉龐往下淌著,可月兒越是害怕,這一滴滴淚水,在綁匪眼裏更加我見猶憐,那刀疤男更加為所欲為了,伸出邪惡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