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普普通通的大米飯,但是對於已經餓了三天的人們來說,這無疑相當於人間美味,每個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三袋大米一粒都沒有剩下。
“這土包子真好吃,還有嗎,還有嗎?”丁牛用舌頭將手裏的碗舔了好幾遍,意猶未盡地跑到煮米的大鍋邊上,伸手討要,這已經是他吃的第三碗了。
鄭風見狀搖搖頭,走到盔甲男子身邊,見他吃完飯以後,正看著手裏的一個項鏈發呆,項鏈是由許多漂亮的貝殼穿成,草帽城在大陸的西北部,離海較遠,鄭風還是第一次見到由貝殼穿成的項鏈,讚道:“這項鏈真好看啊。”
男子回過神來,臉上現出溫柔的笑容,道:“本來是想在我女兒小花八歲生日那天送給她的,結果...不過還好他們娘兩沒有出事。”
鄭風靠著男子坐了下來,道:“我敢保證,你女兒見到這個項鏈肯定會高興壞的。”
男子笑道:“那個小鬼就是一個開心果,不管我送她什麼東西,她都會高興的。”
鄭風道:“說不定她還會在你臉上狠狠地親上一口,所以你在見她之前,最好將你的胡子先刮好了,不然會紮到她的。”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個月沒有刮胡子,摸上去果然很紮人,不由哈哈笑了起來,摸著自己的胸膛說道:“她們娘兩那天正好去巴頭鎮回娘家,躲過了此劫,一想到可能很快就要見到她,我這裏就覺得非常暖和,非常充實。”
鄭風可能還無法理解男子的感受,但他仍然點了點頭,道:“明天我們一定能出去的,你也一定能再見到你的女兒。”
說完這句話,鄭風忽然感覺累極了,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然後身體一軟倒在男子身上,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男子吃了一驚,連忙將鄭風抱住,輕輕搖晃鄭風的肩膀,道:“小子,小子你醒醒,你沒事吧?”
男子的呼聲立即將眾人吸引過來,人們立即圍城了一圈,將鄭風與男子圍在裏麵,禾雨念在鄭風暈倒的瞬間便跑了過來,蹲在鄭風麵前,望著鄭風有些憔悴的臉龐,略帶哭腔道:“鄭風,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一旁的張大鑼拽住鄭風的胳膊,也在一直叫著鄭風的名字,但鄭風對眾人的呼喚無動於衷,閉目躺在男子的懷裏,在這有些淒涼的夜裏,睡了過去。
這時候人群中忽然有一個略帶恐懼的聲音說道:“他的胳膊,你們快看他的胳膊,他被狂化人咬了,他馬上也要變成狂化人了!”
人們聽罷紛紛向鄭風的胳膊看去,見鄭風的小臂之上果然有一個血色牙印,幾乎是下意識的,鄭風周圍的圈子一下子大了許多,人們紛紛拉開了與鄭風之間的距離。
沒有動的,也就隻有禾雨念、張大鑼與盔甲男子三人。
盔甲男子見到眾人這般反應也沒有感到多少意外,隻是皺眉道:“剛才我們出去找食物的時候,狂化人根本就沒有靠近過這小子,他胳膊上的牙印又是從哪裏來的?”
忽然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他脫口道:“難道之前他就已經被狂化人咬傷了?”說完目光向禾雨念望去。
禾雨念望著鄭風胳膊上的那個血色牙印,然後就見那牙印在她眼中不斷地放大,直至刺目的血色將她的雙眼完全遮蓋,哇地一聲,禾雨念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道:“鄭風,都怪我,又是我害了你。”
盔甲男子看了看懷中的鄭風,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這時候人群中有一個聲音說道:“趁他還沒有發病,趕緊打死他,不然等他醒了,大家就都危險了。”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人們像看怪物一樣盯著熟睡的鄭風,眼神裏充滿了憤怒、仇恨還有恐懼,揮舞著自己的拳頭,高喊著,完全忘記了此時牆外還有十幾個狂化人沒有離去。
男子將鄭風放到地上,他沒有傷害鄭風,也沒有反駁眾人,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默默地走開了。
禾雨念哭著爬到鄭風身邊,將鄭風摟在懷中,顫抖的身軀在憤怒的眾人麵前顯得那樣弱小,但是她沒有畏縮,道:“不要,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他剛剛還冒著生命危險為你們尋找食物,你們不能殺他。”
張大鑼也站在了禾雨念的身邊,道:“鄭風說不定隻是睡著了,大家要殺他也得等他醒來再說啊。”
“汪汪汪!”
阿黃護在禾雨念與鄭風身前,狂吠一通之後,嘴裏不斷發出低沉的吼叫聲,試圖威懾住眼前的眾人,使他們不敢往前一步。
但是群情激憤的眾人見過了太多這樣的例子,在血淋淋的教訓麵前,又怎麼會理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一邊的張大鑼喊破了嗓子,眾人甚至都不看他一眼。至於這隻小狗,還是算了吧。
“你再不讓開,就將你一塊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