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雨念幾乎從小就在向府長大,在向飛天印象中,她一直是一個性格內向有些膽怯的女孩,沒想到她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頂撞自己,更沒想到她竟然會不答應這門親事,他向家是什麼人家,會東灣的一城之主,而禾雨念呢,是他家傭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看在你前途無量,我向飛天又怎麼會考慮這門親事,我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都沒說什麼,你竟然敢不同意?
向飛天眉頭一挑,喝道:“我們大人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娘同意這門婚事就算定下了。”
禾冰也一把拉住禾雨念,道:“你這孩子真是的,怎麼和向老爺說話,反了天了。”
禾雨念轉過身道:“娘,我們又不是在這裏白吃白住,我們也幹了活的,憑你的手藝,到哪裏不能混一口飯吃,幹嘛對他們向家這麼感恩戴德啊?”
禾冰聽了氣急攻心,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啪的一聲,一巴掌甩在禾雨念的臉上,禾雨念白皙的臉龐上立時多了一個暗紅的掌印。
禾雨念捂住臉,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母親,從小到大,這還是母親第一次打她,而且下手還這麼重,淚水立刻奪眶而出,禾雨念大喊道:“我不嫁,如果您逼我,我就死給您看!”說完抹著眼淚跑進了屋裏。
禾冰一掌打在女兒臉上,卻疼在自己的心上,隻因剛才實在是太生氣,一下手就後悔了,見女兒哭得梨花帶雨,一副傷心絕望的模樣,她也不敢強逼禾雨念。
作為禾雨念的母親,禾冰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這個女兒雖然平時特別聽話,但隻要她認定的事情,任誰勸都沒用。
禾冰又想起當年禾雨念還小的時候,大概六七歲的年齡,想要一件碎花裙,自己沒有答應,她便從那天起不吃不喝,直到最後餓得暈倒,把自己嚇了一跳,趕緊將那件裙子買了下來,這才將她的小命救了回來。
而她買這件裙子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告訴其他的小孩自己也是有人疼、有人愛的。
當我們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心裏往往有一塊地方,不讓別人碰觸,即使說說也不可以。
禾冰歉意地笑笑,對向飛天說道:“向老爺,你看這孩子,要不這婚事我看過兩天再說吧,我再勸勸她。”
向飛天哼了一聲,道:“好好管教管教你女兒,這像什麼話。”說完甩袖而去。
向飛天一走,王大利便學他的模樣說道:“哼,好好管教管教你女兒,這像什麼話。仗著自己是一城之主了不起嗎,是你過來提親,誰稀罕嫁到你家了,這小丫頭雖然平常挺討人厭,但剛才說的話真是太好了,老子喜歡。”
一旁的張大鑼一臉擔憂道:“但這裏是向家,向飛天能放過她嗎?”
禾冰歎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屋內,禾雨念正趴在床頭哭泣,床上的鄭風似乎有所感應,眉頭微微皺在一起,亦或者他隻是在做一場夢罷了。
禾冰走到女兒身邊,道:“女兒啊,娘從小教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向老爺對咱們照顧了十年...”
禾雨念猛地從床上抬起頭來,淚水濕了青絲,粘在她的臉上,哭道:“所以你就拿你女兒當禮物報恩了是嗎?嗚嗚...你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嗚嗚。”
禾冰道:“向進的家世,那是沒的說啊,雖然向進這孩子現在有點貪玩,不務正業,但誰年輕的時候不這樣,等結了婚自然就好了。你能嫁進向家,那是咱們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禾雨念猛搖自己的腦袋,堵住耳朵道:“我不聽,我不聽,我不嫁,我不嫁。”
禾冰見狀,暗暗地歎了一口氣,悄悄退出了房間。
床上的鄭風迷迷糊糊中,忽然咕噥出一句“恩,不嫁”,然後翻了個身,又昏昏沉沉睡去,禾雨念聽了,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淚眼帶花,看著鄭風說道:“傻瓜!”
向府前院,向飛天的房間。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那個小姑娘是稻藍魔法學院的學生,前途不可限量,而且身上還有一張深藍商會淺藍色的水晶卡,跟深藍商會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如果能將她娶過門,對我們向家來說好處肯定非常大。”向飛天扯著嗓子吼道。
“我不管,如果你兒子娶了一個丫鬟,這傳出去了,你讓我怎麼見人,你讓你兒子怎麼見人,這門婚事我不答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衝著向飛天吼道,說完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啪嚓一聲摔到地上,立時碎得不成樣子。
“哎,夫人,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別摔東西啊,這些可都是花了很多錢買來的。”
“你不去把這門親事給老娘退了,老娘就把你這向府全砸了。”說著又抄起一套茶具,高高舉起摔到地上,此時屋內的地上,已經是一地“屍骸”,各種碎片鋪了一地,幾無落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