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一族武士階段,傳有數套劍法,其中有一套名為“清雲劍”,是對應虯肉境的修為,籍以習練身手、行走禦敵的上佳劍術了。
武功傳家的世族,武士階段的子弟多為少年。少年人體格強壯有限,過於剛猛用強的武術,除非那些天賦異稟的弟子,否則不太符合推廣的需要。
“清雲劍”便屬於一門講究以柔克剛的劍術。
在方家,習過武的女子沒有人不會這門劍術,少年男子選修這門劍術者也有不少。
方曉自小勤奮過人,但凡可以供他學習的武術,他可說通統學過,這一套“清雲劍”自不在話下。
此刻勢頭忽轉柔和的長劍,粘住了方雲鵬劈來的刀。刀一震,沒震開,刀一抽,粘在刀上的劍隨之劃向方雲鵬。這使出的,正是“清雲劍”。
方雲鵬吃了一驚,刀鋒急絞,甩開長劍,搶至方曉現出的空門,反刀上撩捅出。
長劍回追,一搭上刀身,複又粘得緊緊,順著刀勢撥向上方,方曉的人巧妙地一讓,閃到了刀下。
方雲鵬沒等刀勢轉老,原地踏出弓步,矮下了身形,刀打橫一沉砍向方曉。不曾想,方曉的劍居然粘得牢牢,分毫不離他的刀身。刀沉劍亦沉,刀一砍出,方曉滑行也似,早借力去到方雲鵬同一邊。
噌噌噌——!劍身於刀身發出長長的摩擦音。
長劍移近了刀的護手,要是方雲鵬聽之任之,興許下一瞬,劍便突然暴起,施以奪命一擊了。
方雲鵬吃驚之色愈加濃烈,倒豎起刀來,擋住長劍的滑近,跳到方曉身側,以金雞獨立的姿勢長身出刀,刀尖對著方曉似刺似削。從跳躍到進擊,動作如行雲流水,迅捷無倫。可惜,方曉的劍渾若沒半點硬度,風一動便能飄起,教人瞧不清是否離開過方雲鵬的刀。
劍仍膠在刀身上,纏著刀不離不棄。方雲鵬的刀一變,方曉的劍已隨之而變。刺削而來的刀架著劍,仿佛托起了方曉似的一轉,落到了安全處。劍再度噌地磨著刀身,朝護手迫近。
“清雲劍?”
方雲鵬不太敢相信地叫了出來。
此前方曉沒特意用哪一路劍法,都是些拆開來隨機用上一用的招數。
方雲鵬奮力縱身倒躍,欲暫時擺脫戰圈,緩衝一下另作計較。
方曉不遂方雲鵬的意。方雲鵬在退,他就在進。方雲鵬站住,他也停止。
劍還是不離方雲鵬的刀,還是粘在方雲鵬的刀上。
“說得沒錯,確是清雲劍法。方雲鵬,你快輸了!”
方曉笑笑說道。
“哈哈,打了半日,還以為你有什麼厲害的後手,難道就指望這門劍術勝我?那好,走著瞧。一門尋常之極的劍術,我不信你靠它能奈我何。”
方雲鵬不滿地還口取笑,手上沒停下,發力震動刀身,作勢抽刀撤走。
但很快,猛力後撤的刀,猛然逆轉勢頭,帶著出人意料的味道,向方曉急插了過去。
方雲鵬同樣用出了粘字訣,刀身沒離開長劍,擦著劍身實施攻擊。隻見方雲鵬血脈賁張,這一刀用的力氣決不小。
方曉沒上方雲鵬的當,劍抵住刀身人也滑動起來,讓方雲鵬的算計徒勞無功。方雲鵬大喝,幹脆不急於掙脫方曉的劍了,以粘對粘,以纏對纏,較起了腕力、巧力,刀在手中挑、切、割、剜,化被動為主動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