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帶著盎然生意，自推開的窗扉照入室內。
方曉回頭望望，夭夭從胡亂堆放的被子鑽進鑽出，一會兒像條小魚兒爬到底下，一會兒偷偷摸摸地露出半邊小臉，眼睛滴溜溜轉著，突然跳出來打著滾。
一張普通的被子，無端端地被這隻小布偶玩成了波浪。
方曉搞不懂布偶裏那隻小猛鬼的內心世界。
他也懶得搞懂。
“夭夭，昨晚哥哥跟你說的話，可記住了？”
“記住啦……”
“到時千萬不要掉鏈子。”
此時小布偶天真爛漫的小樣兒，令方曉莫名地擔心。
“夭夭沒有……鏈子。”
夭夭坐起小身子，特地往小脖子摸了摸，往小手腕和小腳腕看了看，證明自己這話的真實性。
“好吧，以後哥哥會給你買……”
方曉明智地改了口，不打算跟一隻小布偶或一隻小猛鬼探討何謂“掉鏈子”，去到床前用手指勾開腰間纏著的一隻小布袋。
“你記得按照哥哥昨晚說的話去做就行。進來吧。”
“記住啦……”
夭夭騰起小身子，準確地跳進方曉腰間的小布袋，小腦袋露在外麵，仰起了瞧向方曉下巴。
方曉隨手將她的小腦袋按進去，手一離開小腦袋又露出來，反複兩、三次，小臉蛋眨著大眼睛，跟方曉的大手不屈不撓地作著鬥爭。
“進去，沒哥哥的叫喚，別露頭。”
“悶……”
“會讓你出來的。聽話。”
“哦。”
夭夭還是很聽話的，前提得是說出的話，沒說的另算。
方曉裝束停當，離開房間。大廳裏，會合了等著他的族叔方永，一同行向大門。
方永沉吟之間，開口說道：“曉兒，族比第一天上午，你的遭遇頗為異常，這永叔並非看不出。隨後便恢複正常了，永叔以為，那天對你澤昱叔說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的。”
方曉邊走邊抬眼望天，道：“永叔的心意，曉兒明白。但此事還請永叔不必多言，曉兒心中自有分寸。”
“曉兒啊，一族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冤冤相報何時了！春哲的事，雖說並無證據，但有心人不難推敲的。”
方永深深一歎，加重了語氣。
“我不願見到你或者誰，再受傷害。以前發生的那些，已經夠了。能過去就過去吧。”
“永叔，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曉兒自問做的每一件事，對得住自己，對得起別人！”
方曉一笑，搖了搖頭。
“既然永叔疑心曉兒，那曉兒坦言相告好了。族長有個名叫水蘭的小妾，永叔可記得？”
方永不明所以，點頭道：“記得。”
方曉嘿的笑道：“她已經死了，是死於方春哲之手。”
方永一愣，沒問緣由，眼裏的光閃爍開來。
方曉故意問道：“要取出玉蜂刺，最便捷的方法，莫過於以玉蜂蜂王的漿液點穴吸引。永叔就不奇怪曉兒的玉蜂漿如何得到？”
頓了一頓，他繼續道：“解決了玉蜂刺的隱患，曉兒曾經廢掉修為，重新修煉。須用到大量資源，當時永叔不在家中，曉兒可找不到誰相幫。但最後這些資源終究設法解決了。永叔想想，其中是不是也有點奇怪？”
方永絕對是老於世故的人了，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也一聽就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