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昱見無人出聲,自顧自說了下去。
“族比奪冠之戰,睿兒敗給方曉,本無話可說。但是,大家有目共睹,睿兒方才受製於方曉,已無還手之力。方曉這孽畜,天性涼薄,罔顧親情,故意殘害手足,致使睿兒身殘功廢!此外,我兒春哲之所以遇難,事後查出跡象,亦與這孽畜脫不了幹係。而在擂台之上,這孽畜滿口胡言,攀咬於我,若非失心瘋,便是背後有人操縱,居心叵測!”
方澤昱用力一頓,森然加重語氣。
“故此,身為族長,我決不能縱容這孽畜,犯下此等罪行仍逍遙法外。眾目睽睽之下,他明目張膽為惡,當真猖獗之極,不將他就地正法,族規何在?置我這族長於何地?”
方永神色十分凝重,也看了眼擂台上的族內諸首腦,高聲道:“大家忘了曉兒父親當年為家族所做的一切麼?”
方澤昱大喝道:“沒忘,誰也不會忘。然而這豈是他可以胡作非為的理由?無論什麼出身,犯了族規,皆一視同仁對待。我方家,決不容忍不肖之子,悖逆之輩!”
方永冷眼瞧著方澤昱,不稱族長了,直呼其名道:“方澤昱,話說得漂亮,可你自己做過什麼,真要我當眾說出?你敢動方曉,為了家族,我決不答應。”
方澤昱哈哈大笑,笑聲一停,厲聲道:“方永,我的永哥,莫非躲在這孽畜背後之人,唆使他向我發難者,是你?你意欲何為?難道想謀這族長之位?”
方永氣極而笑,罵道:“放屁,我要當族長,輪得到你方澤昱?”
“人是會變的!”方澤昱嘿嘿地笑,忽喝道:“方錦何在?”
“屬下在。”擂台前有人踏出幾步,便是曾經奉命調查方曉的那個,躬身說道:“族長請吩咐?”
“你向大家說一說,方立瑞父子怎麼死的,那段時間方曉這孽畜做過什麼。”
“是,那時我奉族長之命調查此事,方立瑞父子死的那晚,永老剛好返回本莊。至於方曉,若所料不差,那段時日前後,當易容打扮,與通濟行做過幾筆重大交易。眾所周知,方立瑞勾結的,也是通濟行。”
方永聽完莫名其妙,道:“方立瑞之事早有公論,但人不是我殺的。曉兒即便跟通濟行交易,那又怎地?說這些,想證明什麼來著?”
方澤昱一指方永,似指著個故意裝糊塗的人,道:“永哥啊永哥,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你倒反過來問我?與外敵勾結,損害家族利益,罪不可赦。方立瑞之事,奇就奇在你回來那晚,他父子便死了,你一心包庇的方曉,也跟通濟行有瓜葛。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們背著大家,到底在做什麼勾當?鬧出這種亂子?”
方永一轉念頓時明白過來,方澤昱這是要混淆視聽,把他和方立瑞打成一夥了,借方立瑞之死誤導族人,以為他們出了諸如分贓不均的內哄,方立瑞才被殺人滅口。族人們信了的話,對他的為人及動機,難免因此產生懷疑。
他向來淡泊名利,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搖頭歎道:“我方永為人,族內盡知,無須為此辯解。方澤昱,你擔任族長多年,還算盡職盡責。不是出了曉兒這事,你無愧於先人,有功於族人。我不願與你多爭,總而言之,你放過曉兒,一切便可罷休。你若一意孤行……罷了,為了方家,我幹脆帶著曉兒離開,你敢阻攔,便生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