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莊子大門,方曉放眼遙望,座座青山層巒疊嶂,天的盡頭處,山棱與天幕接壤的地方,連綿起伏的曲線若隱若現,模糊於依稀的雲霧間。
好一幅天高地闊的好圖畫!
方曉從極目遠眺中回頭,看了一眼大門。
把守大門擔當衛士的族人,尚不知大較場上發生的情況,有對他報以微笑,有板起臉不理不睬。門洞的過道裏,不見有人追來。
方曉微微笑了笑,放開了雙腿,望著山野掠去。
在大較場的時候,他的確不想讓夭夭打死方澤昱,一來自己的債欲他日親手討回,二來夭夭的現身隻是一時震住了全場,族內親近方澤昱的高層驚疑不定,顧不上幫忙,方澤昱被駭得六神無主,顧不上叫人,戰鬥不久便有了結果。可是如果打死方澤昱,死了位一族之主,於情於理無論哪一個族人,都不願輕易放過他的。
就算坐實了方澤昱暗中加害他的罪行,他不至於因此受到重罰,想離開方家卻也難了。
他的心已不在方家,已決意要走,不想受到任何牽絆。
“可以出來……了嗎?”
腰間纏著的小布袋裏,傳出小布偶悶悶的詢問。
為了避免引起太多族人注目,方曉一離開大較場便把小家夥塞回袋子,小家夥應是感覺到了此刻已然身在山野,急著出來透透氣。
方曉本有不理會她的意思,但還是道:“出來吧。”
夭夭嗖地坐上了方曉肩頭,小手捏住了方曉耳朵。
方曉的好心情忽然莫名地受了點兒影響,木著臉納頭飛奔。
待他停下腳步,人已深入山間,尋至一座山洞的洞口。並非山中練功的那座洞窟,而是比那小得多的小山洞。沒逗留多久,就又離開了,背上多了一隻大大的包裹。
大比來臨之前,他將方便攜帶的緊要物品事先藏在這座小山洞,不便隨身帶著的如劍齒虎那兩根劍齒等,讓永叔府上仆人代勞,賣給了家族,,盡管這樣,要帶的東西還是很多。
方曉背著大包袱繼續前行,更加懷念修士的納戒或儲物袋。
夭夭小腳晃呀晃的,輕叩著方曉胸肩,小屁股粘在方曉肩頭,大眼睛東張西望。
她是不會問方曉要到哪裏去的,大概方曉告訴了她,他們即將橫穿遼闊的山野,從另一端走出去,途中不知會遇上多少危險,她也不會為之驚訝。
方曉之所以沒走大路,選了這麼一條充滿艱險的路線,有著自己的考量。
重傷的方澤昱斷死不了,驚魂一定肯放過他才怪,以叛族的罪名派人跟蹤他、捉拿他、追殺他,無須動腦也能猜到。
與其費那個心跟派來的人糾纏,倒不如選這條路線省事,大不了爬爬山、涉涉水,跟盤踞的凶禽猛獸打打架。自己對付不了的,有夭夭這尊戰偶頂上。
不過夭夭偶體內僅裝了三枚靈石,得省著點使用。方曉打算當作一次曆練好了,盡量自己闖過遇到的難關,實在不行才由夭夭出馬。
除此之外,他所選方向也有自己的講究。
穿過這一大片山川、森林,沿著同一方向不斷行去,能抵達另一片更為壯闊的重山、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