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麵對著麵貼得很近，對方每一根眉毛怎麼動的，都能看個清清楚楚。井誌呲牙咧齒，一副牙疼得要命的表情。方曉木木訥訥，認真地要在井誌身上戳出個透明窟窿。
寶劍在鏈子上摩擦出一串接一串的錚鏘脆響，不時飆起一點點火星。你退我進、你來我往，相互糾結不已、纏鬥不息，沒完沒了的鬥不出個結果。
“小王八，有點本事，今天爺不打死你，以後臉往哪兒擱？現在是逗你玩玩，等會兒有得你哭。”
井誌凶神惡煞地道。
“老王八，你也有點本事，聽了你這句話，我看見了牛在飛。”
方曉一本正經答道。
井誌端著牙疼的臉回味了一下，終於品過味來，氣炸道：“氣死爺啦！爺是不是吹牛，馬上讓你知道！”
他說到做到，鏈上發力逼得方曉的寶劍倒退數分，隨即鬆開一隻手，蓄勢翻掌拍出，掌心頓時吐出一股無形的氣勁，霎時似連空氣都扭曲了，充滿威懾地朝著方曉奔湧而去。
方曉目光一閃，兩隻腳非但不退，反釘死在地麵，整個人於激滾的氣浪中頻頻晃動，身形似乎變得恍恍惚惚，教人生出點眼花看不清的感覺。
這種身法，同上次他陷入無意識狀態與“黑指”的武尊殺手相周旋，無疑極為類似，不同之處在於，此時施展得不及那會兒精湛和自然，而且，他並沒有陷入無意識的狀態。
那次陷入無意識狀態的表現，事後深深印在了方曉的腦子裏，發生的一切點點滴滴都記得。這段時日也曾經嚐試過自主進入那種狀態，雖然始終找不到門路，但是對於如何運用那種身法，卻摸索出了點眉目。
該身法與《大易周衍訣》無關，與他未來記憶中能想起的任何功法武技，也暫時未發現存在什麼聯係，仿佛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或者說成是與靈魂俱來更合適些。
當他施展出來，連自己都迷迷糊糊，搞不懂到底是自己的肉體在動，還是肉體被某種怪異的頻率支配著在動。頻率的源頭，他靠著微弱的感應約略判斷，該是來自體內極幽深處的靈魂。
靈魂的奧秘以凡人之身尚難觸及，也許等有朝一日他成為了修士，便是揭開謎團的那一天。
井誌掌心發出的氣勁很快打到，打上了方曉恍恍惚惚的身影。井誌得意地大笑，不認為方曉在如此之近的距離，有本事躲過這象征著他人武尊身份的一擊，況且身影晃得再厲害又怎地，不還是被打中了？
笑聲發出兩三下，突然堵在了井誌的喉嚨裏。
井誌拚命睜大眼，一臉的目瞪口呆。
方曉急劇晃動的身影一定，那股打在影子上的氣勁，居然僅僅是在一團虛幻的輪廓中穿過，方曉的身體不知怎地便晃到了氣勁後頭，從頭到腳毫發無損。
劍光疾閃，向井誌劃了過去。
井誌亡魂大冒，抽身急退，退得一點不慢，可快不過劃來的劍光。
但見血花紛飛，井誌失聲慘叫，那倒縱丈外的身體，少了一條手臂。
斷掉的手臂，恰好是抓住鏈子的那條，手掌仍捏著鏈子不放，滴著血掉到了地麵。
“快救主人！”
井誌受傷，帶來的那些手下見狀大驚，有的舍了對手，趕到井誌身前護衛，有的來擋方曉，提防他乘勝追擊。
方曉總算邁出了店門，複被井誌的手下不要命般層層殺上，多走一步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