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沒躥出多遠,那少婦狂舞著細刺軟練追到了他身後。這一回,細刺軟練剛掉頭卷來,方曉早早地就近找了棵樹竄了上去。
氣恨交加的少婦樹都不上了,細刺軟練隨揮動的手臂一飄,那棵樹差一小截便齊根斷掉。
大樹轟然傾側,樹上的方曉沿主幹往上直跑,那少婦發了狠地追,發了狠地狂舞細刺軟練,一路追一路絞得遇上的樹幹枝葉化為碎屑。
方曉屁股後頭活像正給一隻恐怖的怪獸追著,崩裂的木頭殘葉激蕩四散,總離他的屁股有那麼一丁點。
如果林裏的樹木有知有覺,一定巴不得方曉這災星盡早離遠點,或者盡快死掉了幹淨。
方曉被發了狠勁的少婦趕來趕去,從這棵樹竄到那棵樹,麵對不管不顧追到哪兒絞到哪兒的細刺軟練,化身為歡蹦亂跳的猴子半步不敢稍停。一隻被毒蛇追著的猴子,撒腿兒逃得歡,弓著身跑得亂,每每差上些許就會給絞住咬住,這差上的些許,可害苦了安安穩穩好些年頭的樹木,一棵又一棵樹遭受滅頂之災。
大路一側的半邊樹林,不一會兒醜陋得天狗啃過似的。
混亂中,方曉瞅空撲下,一劍取了五個人五條命,又亡命地逃上了樹,繼續禍禍殘存的其餘樹木。
“副壇主,快殺了那小子吧!那小子絕不止寶髒境,一定是武尊偽裝的……”
那些灰衣人在樹底下跟著二人追逐的身影移動,方曉撲下一照麵的功夫,地上多了五具同伴的屍體,他們惶恐不安到了極點,一人忍不住開口懇求那少婦道。
他們是殺手不假,但他們也是人。
是人就免不了貪生怕死。
殺手往往擔當殺人的那隻手,所以可以很冷、很酷。
當發現原來殺人的那隻手不是在自己身上,自己隨時可能被那隻殺人的手殺掉,他們跟那些被死亡陰影籠罩的人,往往沒什麼不同。
“閉嘴,你們這些蠢貨!”
那少婦嬌斥。
“你這凶女人,怎麼樣,後悔了吧?快來殺我啊!東西就在我身上,我一死,它就是你的了。你立下這份大功,一回去身份地位立馬不同了。快來快來,我都等不及了。”
方曉喘中有笑,嘻嘻笑道。
他這句話說中了那少婦的心思,不是貪圖獨占這份功勞。那少婦不會隻帶了一群碧血境好手來尋他。
一具靈偶的價值,為此又已經死了兩位天武尊,按殺手組織“黑指”的嚴謹作風,斷容不得再出半點岔子。
那少婦查出方曉下落後,帶隊設伏圍殺,實際上是瞞著上頭私下行動。如若不然,“黑指”勢必會多派一些武尊,殺方曉反倒其次,穩穩當當地把戰偶弄到手,才是最大目的。
“你們聽著。”那少婦有點騎虎難下,追著方曉說道,“這小子的輕功和劍法確實詭異,不妨當成武尊看。但他的真正實力,肯定沒有武尊厲害,無非仗著身法和出手夠快,殺得你們來不及防備罷了。你們用不著怕,有老娘在,他死是遲早的事!”
大樹倒下的轟隆聲中,那少婦的話聽起來頗具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