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頭,能跟我‘毒狼’鬥到這份上,你足以自豪了。身法與毒功是我‘毒狼’最擅長的兩樣本事,換成別的地武尊,恐怕真拿你沒辦法。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今日撞見了我,注定是要死在我手上!你盡管躲,我有的是耐心。越難抓到的獵物,抓起來越有意思,桀桀……”
宿鴻彬陰惻惻地怪笑著,話裏言間不無擾亂方曉心神的意思。
方曉回應宿鴻彬的,是古井無波的臉。
宿鴻彬跟他隻有一兩步的距離,那十根手指上長長的尖指甲,伸上一伸就能刺上他的身體。尖長的指甲隨宿鴻彬手指、手掌和手臂忽上忽下,不停地變化著招式,想要劃破他的皮膚,紮透他的軀體。
碧磷磷的指甲和掌臂,瞧著便惡心之極,聞到了些上麵散發出的氣味,更有種忍不住軟倒大吐一場的乏力感。
方曉閉緊了嘴,屏住呼吸,饒是如此,絲絲縷縷的腥臭,依然鑽入了他的鼻孔,使嗅覺自然地有了反應。
這一點點毒素,他內息一轉便能化解,中毒不深,影響並不大。
但是,從這沾上了人的些微毒素可想而知,毒性強到了何種程度。
萬萬不能給宿鴻彬的毒手傷著,估計傷到了哪裏,哪裏立刻化為膿血。
方曉借著山腳下的草木石頭,一再易形換位,閃躲著抓近的毒爪。
自晉階碧血境,他施展起源於靈魂深處的神秘身法時,穩定在了絕不遜色於地武尊的水平,而今這種身法催動得淋漓盡致,比以往清醒狀態下的任何一次都要好。
可恰如宿鴻彬所說那樣,毒功之外,身法是這頭“毒狼”同樣擅長的拿手本領。方曉交手之初犯了個致命錯誤,他自信得過了頭,像對付鄭南等人武尊那樣,依舊仗著身法欺近了遊鬥。
剛開始宿鴻彬還大意輕敵,捱他用劍抽了一下臉,馬上嚴陣以待,拿出了地武尊的實力,行險避過“紅雲劍”貼了上來,一貼就讓他身法上的長處化為烏有。
“你這小毛頭,我見過人的裏,當真是絕無僅有的異數。能把你調教得這麼好的,來頭多半小不了。小毛頭,你跟王家老祖什麼關係?”
追逐中,宿鴻彬又問起了話。
方曉犯傻了才會開口。
高速閃避挪移的過程裏,他沒有遠離山腳,隻來回地折返著,以便迫不得已時,叫夭夭趕來救援。
山穀的風不算小,空氣中的毒素很快給吹散了,也幫他免受過多的毒素玷染。
他心知這樣鬥法,決非長久之計,可一次這麼好的砥礪機會,也不甘心錯過,對自己發起了狠,咬著牙支撐。
“不敢開口說話麼?桀桀,小毛頭,年紀輕輕太過聰明,不是什麼好事。天妒英才,像你這種人,一般都死得早。你說不說話都無妨,我‘毒狼’闖蕩江湖多年,臉從來沒被人打過。你膽敢拿劍抽我的臉,別說王家老祖不在,就算那老東西在此,也決阻止不了我殺你。我不僅要讓你早夭,你的屍體,我還會甩到王家老祖那裏,叫那老東西瞧瞧,他的得意門生,死得有多慘!”
見方曉不出聲,宿鴻彬用又冷又狠的笑聲繼續說道。
方曉當作聽不見。
在他體內,《大易周衍訣》與靈魂深處的神秘身法結合,一同運轉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無形的感察之力,不漏過身內身外的所有變化。
宿鴻彬在他的感察之中不再是一個人,成了一團充滿勁力、光熱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