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
“查不清楚……”
“說。”
“那人無名無姓，數月前，於本行購買煉丹爐一尊，及大量貴重藥材，因有數樣所需藥材，本行放在了拍賣會，經夥計推薦，便也成了拍賣會的常客。這數月間，采購的手筆不小，算本行的大客之一。”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但就這些了……夥計們慣了認他的臉，沒問他姓名。查過他的住所，根本不住人，顯然住在別處。派出的人盯了好些天，他憑空出現一般，何時進的房子，哪個方向來的，沒人看得見。說到底，是沒法查了。”
“好生古怪的一個人……”
“是，是非常古怪。躲躲藏藏的，好像早知有人會查他。”
“通濟行”主樓後麵的一幢小樓上。正在說話的兩個人，一個是大掌櫃歐世峰，一個當是他的手下。
歐世峰踱至窗前，望了窗外良久。
“預計那人何時再來？”
“說不準，派去盯梢的人，似被他發現了，有沒疑心到本行，不好說。知道了是本行，生出戒心的話，來不來很難說。”
“如果他來了，設法透露個風聲給他，就說本行即將舉辦的拍賣會，其中要拍的有一樣是‘聽風蟬’。”
“‘聽風蟬’？大掌櫃，那不是許了給‘榮興幫’的範鑫麼？”
“許了又如何？一天沒賣，一天還是我‘通濟行’之物。”
“範鑫得知怕會鬧將起來，‘榮興幫’可不好惹……”
“就是要他鬧。”
“屬下糊塗，掌櫃的意思是……”
“你想想，那人第一次來本行購物，便買走一尊煉丹爐，不懂此道的人，會買這種爐子麼？”
“這……多半不會。就算自己不懂，也是買給懂的人用。”
“那‘聽風蟬’的用處是什麼？”
“範鑫外號‘笛中劍’，平時酷愛聲樂之道，買那‘聽風蟬’，據說為了辨別音準。”
“你記得的就剩這些？”
歐世峰語氣不喜。
他那手下用心想了想，拍了拍腦袋。
“‘聽風蟬’太罕見，屬於幾乎忘了。此物對煉丹師聽聲辨爐，也有輔助耳力之功。”
“哼，不錯，莫說凡人煉丹師，等級低一些的真人煉丹師，這‘聽風蟬’也是欲得之物，有傳承的煉丹師，斷不會少了聽聲辨爐之法。”
“大掌櫃認為那人是煉丹師？”
“或許是，或許不是。隻要他拍下‘聽風蟬’，哪怕自己不是，身後必然有人是。他交換‘益母根’的那瓶丹藥，姓何的靠著它終成了天武尊，聽姓何的說法，決非凡域任何一種已知的丹藥。看討來那枚的質地成色，卻當屬新煉製不久。他還來本行，看他對‘聽風蟬’什麼態度了。那位煉丹師，本行不管花多大代價請來，絕對值得！”
“屬下明白了！”
“明白什麼？”
“那人不拍下‘聽風蟬’則已，一拍下，證明他或他身後有位煉丹大師。到時候，無形中也得罪了範鑫。大掌櫃意在狐假虎威，逼他乖乖就範！”
“笨蛋，什麼狐假虎威？我要動真格的，需要假‘榮興幫’這隻虎？我們是生意人，出頭得罪人的事，能不做便不做罷了。”歐世峰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