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掌櫃想怎樣幫我擺平？”方曉反問歐世峰。
“老弟應該曉得，‘榮興幫’不好惹。‘榮興幫’的新任堂主範鑫，前陣子跟‘老興會”鬥，碰了一鼻子灰，怕人看輕了他，正四處撒氣立威。老弟這事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小了說是一樁買賣，沒人管得著。往大了說，那範鑫麵子掛不住，要找老弟的麻煩。”歐世峰笑眯眯地，湊近了方曉耳邊道。
二人此時站在“通濟行”大樓的門裏，四周仍有些來往的客人，歐世峰的聲音低得隻有方曉能聽見。
方曉不動聲色，想聽聽歐世峰還有什麼話。
“那依歐掌櫃的意思，該怎麼辦好？”
“‘聽風蟬’老弟買下來了，又不願意讓給範鑫。我對老弟你的丹藥很感興趣，不如這樣，老弟你那丹藥能拿出多少，我‘通濟行’要多少。最好能介紹認識煉出此丹的那位大師，相互簽下協議，今後便算是本行的客卿了。不管哪一樣，老弟肯答應，本行都責無旁貸照應老弟周全。範鑫想動本行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歐世峰笑得真誠，給出的條件也不苛刻。
可方曉不想應承。
他應承了歐世峰的條件，得不到令自己動心的回報，反被牽上了一根繩子。
尤其是，他覺得自己多半被人陰了一把。惹下什麼麻煩，十有八九是歐世峰搞的鬼。
感激為自己製造麻煩，然後幫自己擺平麻煩的人？
他沒那麼窩囊。
而且他並不怕“榮興幫”，躲到城南去的原因，無非為了屬於自己的機緣不受驚擾。
現在他這酒糟鼻莽漢的身份大不了棄掉，改頭換麵扮成另一個人好了。“榮興幫”的人敢找他，那是活該倒黴。
“歐掌櫃好意，在下心領了。容在下回去好生想想，想清楚了，再來答複歐掌櫃。”
酒糟鼻子莽漢不亢不卑地抱拳告辭。
“既然如此，歐某也不勉強。等老弟何時有了決定，隨時恭候。”
歐世峰略微現出失望之色，隨即微笑著拱手相送。
方曉一出門，走沒幾步，“榮興幫”那兩個範鑫的手下攔住了他。
“通濟行”大樓門簷下高高掛著的燈籠，照出了兩張討債般的臉，一張鼓著對死魚眼，一張板得像塊茅坑的磚頭。
“幹嘛來著？好狗不擋道！”
酒糟鼻莽漢抬著下巴，霸氣十足地道。
“在我‘榮興幫’的人麵前，還敢這樣說話的，真的不多見！”
“就是就是，看來本幫最近聲威下降了不少，隨便跑來隻貓貓狗狗，也敢拿咱們不當回事了！”
磚頭臉和死魚眼你一句、我一句，磚頭臉陰笑，死魚眼獰笑。
二人身上齊齊散發出人武尊的氣息。
“喲，人武尊？我好怕哦！”
酒糟鼻莽漢一副怕怕的語氣，臉上卻一副哪來的兩隻蒼蠅那種表情。
“朋友，哪條道上混的？不妨報報家門字號！”死魚眼見方曉蠻不在乎的樣子，眼裏露出點警惕，探起了方曉口風。
“廢話，在咱們‘榮興幫’的地頭，管他哪路的神仙，先打趴再說。”陰著臉的磚頭臉，脾氣可比死魚眼暴烈多了，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死魚眼扯住磚頭臉，問方曉道：“朋友，那隻‘聽風蟬’，你到底肯不肯讓？”
方曉翻著白眼道：“不好意思，剛到我手的東西，捂都沒捂熱，沒想過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