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紅雲道人借了陳年的乾坤鼎助那女媧補天,雖得了小半功德臨身,但卻仍未證得混元。紅雲不免有些意興闌珊,稍作停留便與女媧、三清聖人施禮作辭,回那不周山大衍道紅雲境天去了。
而今洪荒大地群巫聚集,不過數日功夫便有億萬大軍追隨祖巫而來,皆是巫族精銳強者,著實聲勢浩大。眼看這巫、妖大戰即將一觸即發,這不周山內卻是清淨異常,偶有獸聲鳥語,但少見人影走動。隻因陳年早先便已下了封山之令,除卻他與紅雲,任誰未得允準,都不得離山出門。
想那長生、大智,雖然拜師日久,早早得了陳年傳授道法神通,修煉至今已有小成,比如當年大智出手能生擒那身具五色神光的孔宣,便可見一斑。然此時洪荒世間,大神通者不知凡幾,莫說祖巫、妖皇,就是遇著些個蚩尤、刑天一流的大巫,抑或是計蒙、英招這等妖聖,都不在他二猴之下,更何況長生雖為青蓮一脈的開山大弟子,出去真要碰上了厲害角色,也不過光剩下挨打保命的本事罷了,徒然丟了陳年臉麵。至於三弟子覆海,入門畢竟時日尚短,雖有超凡資質根骨,心智既高又擅隱忍,但論起本領來比起二位師兄也還是多有不如的。
再而言之,青蓮一脈至今少有與人結下因果,弟子門生若是不能左右局勢,又何必攪進這場大劫之中呢?在聖人的無窮生命裏,逍遙自在之餘也得尋些樂趣,但即便是場遊戲,也要做那主角才有意思,給人陪襯曆來不是陳年所為。
且說這紅雲道人回了周山洞府,並沒有直接開始閉關修煉。今日得了那補天功德,他法力雖無甚長進,卻平添了許多明悟,隻覺眼前天機命數都變得清晰不少,然修行一道,似乎愈是向前,愈是發現更多的無知之處。正所謂失之毫厘,謬之千裏,不證混元,始終躑躅於大道之外,難測其終。
紅雲自入住不周山、開辟大衍道紅雲洞天以來,他便一直視陳年為長,以道兄稱之,之所以神通修為能精進至斯,乃因修行途中有甚疑問,皆可相詢達者,此番亦是如此。隻是陳年沒等回來,洞府裏倒是來了一人,倒不是外麵慕名前來拜山的,而正是那新至不周山的妖族十太子。
卻說這十太子於多日前在旁得聞陳年與兩位弟子講法授道,心羨不已,欲要拜入青蓮一脈。當時陳年雖沒收下,卻也未拒他,十太子隻道是要多待些時日考較他心性,於是便留在了不周山。遇著陳年執弟子禮,餘者雖不放在眼內,但遇著紅雲還是執師侄禮,明麵上對長生等亦是頗為尊敬。
起先不周山被陳年這位青蓮道尊下了封山之令,十太子倒也不以為意,隻是昨日向一童子問及山外之事,竟得知祖巫震怒自己兄弟取了誇父性命,號令雲集洪荒巫族便欲伐天,不由暗恨先前行事輕佻,未有多慮。又心傷兄長之死,急著要回天庭一趟。
十太子心裏顧忌著封山之令,卻久久不見陳年回山,今日得知紅雲這位師叔到了洞府,思量一番便欲問他討個法子。
紅雲道人見了他,想起陳年所言,暗自微微一歎,對著地上跪拜施禮的十太子虛扶一下,開口說道:“莫要多禮,你之來意貧道已知,且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