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的挺奇妙的,我怎麼都想不到在這麼一個晚春的淩晨和薄牧野坐在一個烤串攤子上吃烤串。
他純屬陪著我們吃,一條手掌大的魷魚他隻吃了一小條魷魚須,不過他這個人的煙火氣本來就不重,他不吃才正常。
“早知道你不吃這個我們就去吃別的了。”柳京吃的半飽才想起來裝淑女。
“我很少吃宵夜,年紀大了不想給腸胃增加過多的負擔。”
他真是一個很奇怪很矛盾的人,我要是沒看過他的簡曆根本猜不到他到底多大。他的樣子看上去根本沒有三十六,可是如果看著他的眼睛,又覺得他的眼神超出了他的年齡。
謎題一樣的帥氣男人總能引來別人的目光,淩晨兩三點鍾竟然有這麼多人吃烤串,隔壁桌的姑娘吃著吃著就都把目光落在了薄牧野的身上,我還聽到她們的竊竊私語。
“啊,好帥啊,好有型啊!”
姑娘們討論著笑成一團,在這飄著燒烤味道的春夜裏,聽著幾個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真是一個不錯的夜晚。
當然,還有對麵的薄牧野,我低著頭啃鴨頭的時候總覺得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目光籠罩在我的身上,但是當我抬起頭,那感覺又飄走了。
他好像在看夜空,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顧城的那首詩: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你看我的時候很遠,看雲的時候很近。
能讓我從狗血斑斑的生活中還想起詩歌的,薄牧野是第一人。
我和柳京吃飽了,薄牧野送我們到我家門口去拿車,柳京的車還停在那裏。
分別的時候我又鄭重地謝謝他,他在車裏點了點頭,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用謝,還是再見。
柳京看著車屁股打著飽嗝發愣:“真不該吃那麼多,好丟人。”
躺到床上都快四點了,雞都叫了,當然,如果柳京家有雞的話。
第二天,我睡得正香,剛躺下的時候沒睡著,一直折騰到快六點才合上眼,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電話響了。
我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機,眼睛都沒睜開就接了:“喂?”
“在哪個醫院?”
熟悉冷靜的聲音,我一下子驚醒:“薄律師?什麼哪個醫院?”
“和當事人談和解,你這種情況談和解是對你最有利的,我來接你。”他掛了電話,我抓著電話張口結舌,他還沒問我我住在哪裏上哪裏來接我?
不過我不敢再打電話過去,他講話永遠這麼簡潔。
我起床洗漱換衣服,走到客廳軒轅在燉湯:“妃妃,醒了?氣色不好,喝一碗紅小豆。”
她盛了一碗紅豆湯給我,突然看到了我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昨晚抓著轉頭砸連康的時候用力過猛把自己的手都給劃破了,昨晚忘了貼膠布就睡覺了,今天有點紅腫。
“我把連康打了。”我喝著紅豆湯。
“為什麼?”軒轅瞪大眼睛。
“他用去找布丁當做借口問我媽要了一千萬。”
“這個人渣!”軒轅咬著牙:“他比我那個前夫還要渣,他是要把你榨幹才會罷休啊!”
剛剛吃完,碗剛放下,薄牧野的電話就來了:“出門。”
我從窗口探頭一看,一輛黑色的布加迪停在那兒,那是薄牧野的車,我什麼時候跟他說過我的住址?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我憋著一肚子的疑問上了車,一路上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