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節 遇到了前男友(2 / 2)

這個雕塑是一個女人,看上去隻雕了一半,她隻有半張臉,半個身體,剩下的還是未曾雕塑的石頭,但是我知道,這是一件完整的藝術品。

我看了看名牌,沒有起名字。

有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喜歡這幅作品?還是想說她沒有雕完?”

我不知道那個聲音是老板還是一個和我一樣的普通客人,但是我沒有轉身,我對任何搭訕都不感興趣。

“我還沒起名字,不如你給我起一個名字,我看你站在這裏已經一個小時了。”

原來是作者,對於作者我還是抱有一定的尊重的,我想了想,仍是沒有轉身:“人生。”我說。

我等著他走掉,這樣的名字沒有任何吸引力,我知道,一件雕塑的名字對它的銷售起了很大的作用,我這個名字很顯然沒有商業價值。

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隻手從我身後伸過來,一張寫著人生二字的名牌被插進了雕塑的名牌欄裏。

“陳妃,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些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會給這幅作品起這樣的名字。”

他認識我?我轉過身,麵前站著一個男人,很藝術家的打扮,寬鬆的白色襯衫,肥大的白色長褲,快要齊肩的長發。

我突然就笑了,這個人,我們已經超過五年未見,可是他卻影響了我的婚姻,他是鬱槐,我的大學同學兼初戀男友。

他卻沒笑,眉頭皺的緊緊的:“你怎麼瘦成了這樣?”

他也沒胖,但是也沒瘦,保持的非常好,和年輕氣盛時的鬱槐比起來,現在的他似乎更加有魅力,本來鬱槐就是一個很賞心悅目的男人。

“現在是以瘦為美,對不對?”重遇鬱槐,我是高興的,特別開心,看到他好像時光一下子回到了大學時代,真想把柳京也叫過來,我們三個找片草地躺在那裏望天空,一望就是一個下午。

在院子裏的一個角落裏坐下,鬱槐在我麵前放了一杯綠茶:“毛峰行不行?”

“你知道我不挑的,都行。”

他坐下後,目光在我的身上一直沒有離開,當我喝完了一整杯茶,他還在看著我。

“你想在我身上找什麼?”我笑問。

“快樂,陳妃,你丟掉了快樂。”

“別這麼文藝。”

他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我,我搖頭:“不吸煙。”

“很多女藝術家都吸煙,柳京不是也吸?”

“柳京早就戒了,而且我不是藝術家,我隻是一個無業的大齡青年而已。”

“你的工作室為什麼關掉?”

“你怎麼知道?”

“我去找過你,我剛回來的時候就去找你,但是你的工作室已經關了。”

我看著他突然就笑出聲來,我要是告訴他我的工作室關掉他是始作俑者會不會被嚇死?還好他不是那時候照片貼的到處都是的時候回來的,不然一進電梯看到他的裸照肯定以為他撞鬼了。

“你認識一個叫做薛湄湄的女孩嗎?”我問他。

“不認識,怎麼了?”

那個女孩一定是電影學院畢業的,戲演的那麼逼真,我那時篤信不疑她真的是鬱槐的小女友,沒想到是假的,我真蠢。

也許是受不了鬱槐的目光,盡管我很想再和他聊聊,聊聊過去的時光,聊聊我們天天談的理想,聊聊純粹而單純的日子,可是一切都過去了,我連他為什麼會從美國回來都不想知道。

我站起身:“我走了,我也是從門口路過,看到你這裏布置的挺好才進來看看。”

“一起吃個午飯?”他也站起來挽留我。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

我往門口走,他跟著我:“陳妃,跟我不用說套話,你既然在一個雕塑前一站就是一個多小時,你能有什麼事?”

鬱槐還是那個鬱槐,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樣。

“我走了。”

我走出小院,走了幾步回頭看,鬱槐還站在門口:“我媽給我寄來了特別好的鹹魚,我拿油煎一煎,再配一個煮毛豆,我們喝一盅好不好?”

“怎麼想起來和我喝酒?你明知道我不會喝酒。”

“過了這麼久,我覺得我們都會改變一些。”

變得太多了,我們彼此都麵目全非,還有什麼把酒言歡的必要,我轉過身邁開步子,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薄牧野。

他的聲音溫潤好聽:“你在哪裏?怎麼出去了不讓司機送你?我來接你。”

第一次,我覺得薄牧野的體貼像牢籠一樣,我不想他像影子一樣如影隨形,我有我的生活,我從來不屬於任何人。

我掛了電話,微笑著對鬱槐說:“好,喝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