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節 我想逃開(1 / 2)

他一轉身走出了病房,我知道他是去打聽了,好在晚上值班的護士不多,事先董阿姨都幫我打過了招呼,所以護士們都不會說破,我坐在床上等著薄牧野回來。

他會對我怎樣?狠狠給我一個耳光罵我狠心,還是會掉頭就走?還是和以前一樣憐惜地把我摟進他的懷裏?

我等了半天,他的腳步在門口徘徊了好一陣子,終於走了進來。

他顯得非常累,靠在門框上,整張臉都是一個顏色,我從沒看過他這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原來失去了孩子讓他這麼心痛。

時卉那裏不是還有一個麼,想給他薄牧野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實在不必要這樣。

我微合著眼,等著暴風雨的來臨。

他慢慢向我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來,目光憂傷地籠罩在我的身上。

“你走吧。”我說:“沒有羈絆了,我也不需要去美國了,薄牧野,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

他用手捂住臉,纖細修長的手指像我雕刻過的藝術品,壓抑的聲音從他的指縫中間發出來。

“陳妃,為什麼你要用這種方法?為什麼你不肯給我一點時間?”

為什麼每個人這樣強我所難的時候都覺得是我的錯?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對於你和時卉,你真的沒什麼跟我解釋的?”我還殘存著最後一絲幻想,我希望從他口裏說出,不,根本沒有,或者,我不愛時卉,我可以為了你用其他的方法來救薄家!

但是沒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始終用手捂著臉一句話不說。

我已經猜到結果,但是還是感到絕望。

是的,時家可以幫薄家,所以他要娶時卉。

“你要娶時卉麼?”

他似乎抖了一下,他沒有回答等於默認。

還說什麼呢?真相就在眼前了,我還想求證什麼?事實上如果我還這樣橫在他和時卉中間,就是耽誤了薄家的大事,我哪裏能負的起責任?

“你不用苦惱了,送我去美國也不外乎是怕我壞了你們的大事,我不去美國。”我清清嗓子:“薄牧野,我們離婚吧!”

他猛地抬頭,把手從臉上拿下來,他眼睛裏燃燒著痛苦的光。

“你剛做完手術。”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而是扶著床的欄杆慢慢站起來:“好好休息,我在這裏陪你。”

“你走。”我不需要這樣的陪伴,我把被單拉到腦袋頂上去:“你走吧,薄牧野,你不走的話,我就會消失。”

長久的沉默,房間裏靜的連廁所裏的水喉滴水的聲音都能聽得到,安靜地像在墳墓裏一樣。

我不知道他走沒走,我始終把臉埋在被單裏,我不想看到他,因為我悲哀地發現,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恨他,隻是難過,為什麼我和薄牧野也會弄成這樣,距離我們結婚不過三個月不到。

是不是一定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才行?

那時候我找了連康,門不當戶不對,他想得到我所有的一切,結果弄得一敗塗地收場。

而這次,我和薄牧野,我明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我仍然不顧後果地和他結婚了,結果仍是一塌糊塗。

他輕輕地拉下我臉上的被單,然後在我身邊躺下,伸出手緊緊抱住了我。

我沒有掙紮,因為我掙不開,他微涼的鼻頭頂在我的臉頰處。

我倒寧願他打我一個耳光,狠狠罵我為什麼打掉他的孩子,也不想他仍然這樣對我,弄得我恨惶恐,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想讓我去美國,等到時家協助他把薄首長救出來,然後再和時卉分手把我接回去?

他是不是想告訴我,他愛的是我,卻利用時卉?

那這樣對時卉算公平麼?

為什麼愛情會如此複雜,夾雜著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裏麵?

我是個簡單的人,我喜歡純粹的東西,薄牧野對我的愛已經不純粹了,也許他是愛我的,但是他要求我按照他的人生軌跡生活著,他讓我做金絲雀就做金絲雀,把我養在遙遠的美國?

其實他不懂我,我隻是想要正常的生活,這種光怪陸離的不適合我。

他在醫院裏待到大半夜,一個電話把他叫走了。

因為房間裏很安靜,所以時卉的聲音我一聽就聽出來了,她慵懶的隨意的聲音響起:“快回來吧,很晚了。”

他那麼聽話,他掛了電話,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這一切變得很可笑,我的老公現在變成了別人的,一個電話就能召喚走。

“陳妃,不要走。”這是他匆匆離去之前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就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我就發現門口多了幾個人,有幾個是熟麵孔,看來他叫了保鏢來把我看起來,他不讓我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