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年以後,已過而立之年的男人女人相擁坐在漆白的秋千上。女人靜默一會兒,抬起手撫上男人額頭深處那倒極淺了的疤痕,她心疼的問,“還疼麼?”
男人微微一笑,“不疼呢!一直都不疼的!那時的我真的覺得快要失去你了,所以……”他將女人的手放在左心房的位置,讓她感受那裏的跳動,“所以,除了這裏疼的麻木了之外,沒有一個地方是疼的。”
女人漂亮的眉頭輕微蹙起,“阿夙,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直到現在,雲吻還是難以相信那樣過激的事是她做出的。
那會兒的雲吻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也不知哪兒來的勁兒一股腦的從南司夙的懷裏掙紮出來,她像瘋了似的抄起床頭櫃上的透明玻璃杯便朝他砸去,邊砸還邊吼道,“南司夙,你該去死的啊!你滾,你給我滾!”
他倒也沒躲,玻璃杯砸到他的頭上然後掉落下去。雲吻是用盡了力氣的,南司夙發出悶哼一聲,然後鮮血便湧了出來。
是的,他被砸破了頭。
鮮紅的血順著臉頰流下,他卻笑了起來,漂亮的丹鳳眼彎成了月牙形,襯著血紅別樣妖嬈別樣魅惑,讓雲吻看得心驚卻也心跳。
她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
所以,是狂跳!
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沙啞的,誘惑性十足的,像是一把火,瞬間引燃了雲吻心中的火花,灼燒著她的眼球,讓她不禁瞪大了雙眼。
他說,“阿吻,我愛你。”
因為愛你,所以被砸破頭也願意。
因為愛你,萬劫不複也可以。
所以,在他們相愛相殺的戲碼中,有一出最為精彩,我們又把這叫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話也不知道刺激到雲吻的哪根神經了,她像個瘋子一樣朝南司夙吼道,“你滾啊!南司夙,你滾!消失在我的眼前,永遠!”永遠,Foever。她邊吼眼淚邊往下掉,然後一轉身像蝸牛似的將自己裹進被子裏,緊緊的縮成了一團。
南司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走到房門前。他將手搭到門把手上,依舊沙啞著嗓子,說,“阿吻,別想著逃跑,你離不開我也沒辦法離開我。”
雲吻悶悶的聲音帶著鼻音從被子中傳來,很輕,帶著十足的諷刺意味,“我若想走沒人攔得住我。更何況,這個世上沒誰離了誰不能活,也沒有誰離不開誰!”
卻除了南司夙。
她的聲音很小,也不知道南司夙聽沒聽到。隻是,她的話音剛落,便傳來了‘嘭’的一聲關門聲,也許是砸的,震得雲吻耳朵生疼。
嗬嗬。
雲吻隻想這樣笑一聲,但她卻沒有。因為她很累了,想要睡一覺,然後也就真的含著淚睡了。
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美得不願醒過來。
夢裏她的少年對她笑,唇邊一片春暖花開,她好像看到眼前綻放起絢麗的煙火,美得不可方物。於是她也跟著笑,最後笑著笑著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