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掩去東方魚肚白,朝霞一撇向西方,石山下慢慢升起一輪明日。
大山上絕壁倒掛古鬆,不見任何叢林灌木。朝霞卻為石山披衫,
石山通體呈紅褐色,猶如血祭煉而成,厚重而沉凝。
山體不是非常高,但是非一般陡峭,立上立下,跟一把大劍一般,插入天空,氣勢磅礴。凡人根本無法攀爬上去,當葉辰今夕全觀此山,恐怕要膽寒與顫抖,當初不知是如何翻上山頂,然後又翻越而下的。
“上古仙人,大慈大悲,石仲每日祭拜,不求富貴,隻求石鑄平安歸來,一家人平平安安!”
一個肌體幾乎竭盡幹涸年邁老者,穿著一身灰色粗布大衣,長胡須抵胸,一雙塌陷的老眼看看四周,微風拂過花白的胡須,微微咳嗽後,虔誠無比的對著石山叩拜。
大禮後,慢慢站立,久久的注視著遠方。
渾濁老淚滑落縱橫交錯的皺紋,老長者拐著古木拐杖,步履蹣跚踏步,依依不舍歸回,好像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大山下,老者顯得如此幹癟、瘦小、孤獨,極力渲染一種濃色悲情。
“噠、噠”
老者摸著回客寨門檻邊。
“噠——”
石仲老者兩眼昏花,視力不是很好,一拐杖戳在葉辰撲倒在石階葉辰的身體上。
“噗噗——”聲音低沉,無力,有反彈的柔韌性。
石仲雖然年邁,聽力和視力都將近退化,但是幾次將木拐杖戳在富有彈性的肉體上,依照經驗也能夠辨別出地上有東西。
石仲柱起拐杖,緩緩鞠腰,將頭微微低下,當看到葉辰和李玉兒,一副很激動的樣子。
“哎呀呀,丫頭、丫頭,快來出來,快出來救人啊!”石仲像個小孩子一樣,大聲叫喚。
“劈啪、劈啪”
全部都是石頭堆砌而成的客寨裏麵發出踏步聲音。
“吱呀——”
石門一下子被推開了,裏麵走出一個年齡十一二歲,尤為清純可愛的娃娃女孩子。
“爺爺、爺爺,你怎麼又一個人跑出去祭拜祖山了?”
女娃娃臉蛋顯得土黃,幹燥枯黃頭發紮著兩個小小辮子,但是眼珠子水溜溜,炯炯有神,盯著老者石仲眨巴眨巴。
“扶大哥哥,快扶大哥哥回屋裏。”石仲用拐杖拄著地上青石板,顫抖著薄若一張報紙的身軀。
“爺爺,哥哥已經被壞人抓走了,你別老想著哥哥。哥哥走前告訴過丫丫,叫丫丫要好好照顧爺爺,讓爺爺不要一個人去祭拜祖山的。如果丫丫沒有照顧好爺爺的話,哥哥會責怪丫丫的。”叫丫丫的女娃子胖墩墩右手握著一個水瓢,嬌小的軀體上係著一個圍衣,剛才多半實在廚房燒飯,聽到石仲的叫喚才跑出來的。
石丫雖然很小,但是卻十分懂事的勸阻著石仲。
“不是,丫丫快點扶起地上的哥哥姐姐。”石仲又敲了幾下青石板。
“嘭、咚咚咚”
“啊——大哥哥,大姐姐,你們怎麼了?”
水瓢從石丫的小手中滑落,從最高一級台階一直滾落到最低一級,隨後石丫彎下腰,小手使勁的推著葉辰和李玉兒的身體。
……
日出東方,日落西山,日出日落,朝夕相彙。
不知何時,葉辰睜濃密的眼袋眨巴眨巴兩下,上下嘴唇碰了碰。
慢慢睜眼……
大小鵝卵石頭堆砌而成窗戶外麵透過一絲淡黃的光潤,有絲絲縷縷光澤潑灑在冰冷青石板桌上,反射光通過古銅鏡將投在葉辰紅撲撲的臉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