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及朱莉答言,勞拉看了一眼米俊槐,笑嘻嘻地對她道:“老師,這是您的朋友嗎?那我走了,不做電燈泡。”
三個人如此貼近,朱莉心裏竟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遂對勞拉笑嗔道:“沒大沒小。”
勞拉笑著走開,去找其他年輕的女同事。
米俊槐道:“這是你的學生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是母女。”
朱莉聽了,有點愣怔——難道這是冥冥中的暗示,她該將這一切,都和盤托出了嗎?
見朱莉在出神,米俊槐又問了一句:“你還沒有回答我——不打算請我去家裏坐坐嗎?”
朱莉方回過神來道:“當然,你難得來一趟,是一定要請你去家裏坐坐的。”
米俊槐聽了,滿意地抿嘴笑了。
二人告別蕭家人,從酒店出來,一起上了朱莉的車。
米俊槐有點陰鬱道:“我看見你有點傷感……這些年,他是你的情感寄托吧?”
朱莉不想隱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見不得人,遂坦白道:“是的……在與你重逢之前。”
“與我重逢之前?”米俊槐敏感地重複了一句。
朱莉沒有回答,也沒有解釋。
米俊槐也沒有追問。
到了家裏,撲鼻而來一股淡淡的清香,米俊槐環顧四周,見屋子大小適中,陳設雅致,處處體現出主人不俗的品味。
“喝點什麼?”朱莉問。
“白水就行。”米俊槐道。
“咖啡怎麼樣?”朱莉又問。
“好的。”米俊槐道。
朱莉先去衛生間洗了手,又脫掉外套,便到廚房去煮咖啡,很快,就端著兩杯噴香的咖啡出來,將一杯放在米俊槐麵前。
米俊槐還是無法為婚禮上朱莉的表現釋懷,別有用心道:“真是可惜。”
“什麼?”朱莉不解問道。
“你和蕭世雄……”米俊槐道。
朱莉的臉馬上拉了下來,不悅道:“我們的事你知道多少?有什麼值得可惜?”
米俊槐見自己的話已奏效,便覺索性如治病一般,不妨將藥下得再猛些,遂道:“我看你肝腸寸斷的樣子,有點心疼你。”
朱莉果然氣極而笑道:“肝腸寸斷?多年不見,你的文學修養見長啊!隻可惜,用錯了地方。”
米俊槐故意道:“沒有嗎?那麼喜慶的氣氛,我明明看見你淚光點點。”
朱莉見他戳破真相,遂以退為進道:“你覺得,像蕭世雄那樣的男子,不值得女人愛慕嗎?”
米俊槐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心仿佛被狠狠一擊,遂順著她道:“值得。隻是,明知人家心裏有人,還傻傻愛慕,便有點自作多情、自討沒趣了。”
朱莉覺得已退無可退,隻得狠狠回了句:“我樂意!”
這一來一往的對話,仿佛一枝枝利箭,刺穿了他們偽裝的盔甲,米俊槐突然真的心疼起朱莉來,伸出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肩道:“該愛的人你不愛……”
朱莉也覺得,他觸到了自己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遂仰臉柔聲問:“那個該愛的人是誰?你嗎?”
米俊槐沒有回答,隻低下頭,深深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