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凡在毛先生廚具上造不起來更多的文章之後,就一直等著做F二線新品的首席設計師,結果,半路殺出來個雞米花。
我覺得老外的心理承壓能力就不如咱們中國人,畢竟咱們從小就是被包裹著素質教育的華美外衣的應試教育培養長大的孩子,高考那種風浪都扛過來了,選個設計師算什麼。本來斯特凡之前也就隻是幫三文魚設計毛先生廚具鍋的,他自己非要把自己的定位定在天上,也實在沒辦法。換做是我的話,我寧願原地裝無所謂,也不走出去。
結果他過了十分鍾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回來了。動作瀟灑地如同剛進門一樣,“啊,我就是出去散個步。你看後麵花園裏的花都開了。”隻有馬克娘娘一臉認真地朝他指著的方向看。嗬嗬,外麵春芽都沒發出來呢,花大概隻在馬克娘娘的心裏開了一朵。
費列羅看斯特凡又回來了,又補了一句,“關於設計師方麵,我們一直擁有經驗豐富的斯特凡先生,所以他將在新產品的設計上協助華震先生。”
馬克娘娘那朵心裏的花恐怕暫時這就要謝了,因為斯特凡的臉直接綠了,並且此後他沒再跟馬克娘娘說過一句話。
直到會議結束,他的臉也沒有白回來。
到了五點,辦公室的那個眼鏡妹快要下班了。我故意溜進去,趁她收拾東西的空檔跟她聊天氣聊老公,在她快要跟我說拜拜的時候,我顯得非常隨便地問了她一句:“哎,一般股東會那個郵箱誰會先看啊?”
她說:“多數是費列羅,因為裏麵以前經常能找到投訴他的匿名信,所以後來他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情就是開郵箱查查,把那些投訴他的信都刪掉。於是,你懂的,已經一年沒有人投訴費列羅了。”
哦,看來我想的沒錯。
一下班我就開始打老框電話。不知道老框是不是對我開了屏蔽,電話怎麼打都不通。我又隻好打電話給方方,國內半夜三更,她正在遊戲上廝殺到關鍵時刻。按了免提接了我的電話,給我聽了三分鍾遊戲環繞立體音效之後,又給掛了。又過了五分鍾回了我一個消息:老框說,讓你別給他打電話,你要知道的東西去看公司內部論壇首頁。這是我用兩周的早班跟老框換來的,且行且珍惜。欠我十頓飯,回來速還。
我立刻打開了公司的論壇。這個論壇從建立到現在,我就兩年前登上去看過一次,裏麵除了給公司老總滿臉貼狗皮膏藥的廣告之外,實在是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框叫我看這個。
頁麵刷出來的一瞬間,我也傻了。
我曾經交給老框湊數用的一篇針對佛羅倫薩F旗艦店銷售業績差的分析報告,被懸掛在國際銷售部首頁,那文章下麵,還有一張我的照片。
標題是:《萬年不革新,終將遭淘汰》。
我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費列羅找我來,是覺得我在思想上跟他走在一個軌道上。現在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封由陳小賤發給股東會的匿名信,是費列羅在上麵扣上了我的名字。
很快,陳小賤核實了我的想法。
晚上陳小賤給我打了個電話。
他說:“那個銷售計劃書不是三文魚叫你寫的。三文魚是反對你寫計劃書的人。我今天特地去調查了一下,三文魚非常不願意做二線,因為他想保守治療,現有的F整條線資金砸得太多,年初裝修花了不少錢,三文魚短期內根本不想在生產線上做文章。他就希望說服股東會,假如賣不掉鱷魚皮就在小成本的毛先生廚具上做點功課。但是這個方案費列羅和鰻魚東一直不同意。”
我問他:“那是誰叫我寫的?”
他說:“你覺得呢?你應該想到了。”
費列羅。
這是費列羅導演的一出戲,為了避開在股東會裏的正麵衝突,於是借我繞了個圈子,把矛頭指到了我的頭上。
我突然想起了他說的那句話:“你寫的計劃書,必須要承擔責任。”
****,為什麼要把日常工作片拍出諜戰劇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