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祈禱(1 / 2)

感覺上有點漫不經心。左砂看著洛湛,有些不自覺的譏諷意味。

這時護士叫號:“13號,薑越!”

即使知道同名同姓實在是多如過江之卿,左砂還是立即目光像掃描儀一樣精準的對上了那個背影。

意識到她的反應,洛湛探尋的望了過去,別有深意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好像感覺到有人注視著自己,薑越扭頭看了看。

洛湛的神情有了些如有天助的激動。麵上卻更加不動聲色了起來。

左砂的手捏成了拳,恨恨的瞪著薑越。薑越愣了愣還是進了醫院。

“看見他有什麼想法?”正兀自想著不這邊的心事,洛湛輕飄飄的聲音就纏繞過來,越來越緊,有些窒息的無力感。

左砂勉強笑了笑,“我雖然恨他,可是我也希望他可以抓到你。”

洛湛皺起了眉頭,“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抓我?”

左砂有些放肆的笑起來,“好端端的為什麼就不能抓?我不是也好端端的?”

洛湛覺得她有些瘋言瘋語了,自己的秘密藏的很深,薑越尚且不知一二,她更加不知道曉得幾分。

全身檢查是很繁複而且枯燥的,洛湛硬是強硬的要求全程陪同。醫生自然不允,他倒好,拿出了情報科的工作證,醫生們雖然詫異這個重要犯人為什麼不是在專門的醫院裏檢查,居然會出現在這裏,也還是老老實實的給檢查了。

檢查的結果其實很好,各個方麵都沒有問題,如此折騰下來已經黃昏了。

洛湛顯得有些累,上車以後托著額休息了一會兒。左砂乖巧的坐在旁邊,伸手去開他車上的音響。雖然並不懂車,卻也知道那車是極名貴的,憑借著對音樂的愛好,猜想著音響也是很高級的吧。奇怪的是車上居然隻有一張略顯陳舊而且粗糙的碟。她試著播放了。

洛湛霎時間驚醒了一般,目光惶惶然的看過來,直直的盯著那碟。

前麵是冗長的噪音和綿長的呼吸。然後夾雜了一兩聲輕笑,女孩子故作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

洛湛,你猜我是誰?

哈哈,你肯定要說這麼無聊的人一定是我了吧。

本來想直接郵寄給你的,要是不署名的話你會不會當成恐怖品直接丟了呢?

短暫了沉默了以後,聲音終於有些忐忑了起來。帶著無盡的哀傷與希望,她惴惴的問:你還記得我的吧?

後麵好像還說了些什麼,但是被音樂的前奏淹沒了。

然後是很清麗的演唱。

背景樂低了很多,左砂看了看洛湛,終於明天某一天洛湛為什麼要讓她唱少女的祈禱了。

這個人,就是姚絳吧。

左砂微微笑了起來,笑的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從她專業的角度來說,她自然是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的,那個可怕的粵語發音簡直讓她想笑。可是就是那種粗糙的傷心,那種簡單的執著,那種傻傻的堅定,那種用力的咬字。她可以想象,她想哭卻逼著自己堅強的模樣。

這種感染人的唱法,她不會。左砂難過的想,她永遠都唱不出來。

洛湛的眼睛再次緊緊的閉了起來,姚絳雖然算不上五音不全,可是對於唱歌跳舞從來都不擅長,偏偏還熱愛一些粵語歌,每次跟著哼唱的時候,他總要毫不客氣的嘲笑她不知道在說哪個地方蹩腳的方言。她的演唱簡直是寒磣人的土特產。

這張碟是在他們倆分手以後他拿到的,當時聽見她的聲音就有點想哭。歌詞他後來細細看了很多次,於是再也不敢去聽。

左砂終於好像沒有耐心了似的,幽幽道:“我們還去蹦極嗎?”

昨日中途變故,裝備都還是在車上的。洛湛有些莫名她對於蹦極的執著,奇怪的看著她。記憶被這樣左右打開又打斷,氣氛有一種不協調的錯愕。歌曲已經唱完,後麵是沙沙的噪音。

左砂驀然調皮的笑了笑,“上次你帶我蹦極了一會兒,我覺得很有趣。我想,隻有在置之死地的時候,我們才能夠感受到很多活著的時候想象不到的快樂,你說呢?”

洛湛簡直有些被她打動。駕著車子便往懸崖邊上開了。

左砂竭力的放鬆自己,手卻不由自主的抓在了門把上,尖利的指甲一點一點的扣劃著。她不指望能將自己的死栽贓給他。這個社會太讓人失望了,公正已經不可得,額外的幸運更加不可求。

洛湛開車的時候總是不放鬆的似的。眉頭硬要鎖著,麵部上任何一個神經都吝惜的不舍得動。看著他跟看著雕塑差不多。

左砂不禁為自己的這麼犀利的吐槽而鼓掌起來,居然一下子就豁達了很多。

車子終於穩妥的停了下來。她躍躍欲試的跑下來,腳上踢踏到的泥土塊都滾落下去,居然聽不見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