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痛苦。
洛湛的眼神帶一點憂心，卻依舊笑道：“怎麼，很痛麼。”
左砂搖了搖頭。她想，她失去的那一段記憶一定很重要，一定是那種失去和那段記憶讓她這麼的痛。
洛湛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周遭的旖旎風情一下子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忍不住要去抽打自己，可是必須要冷靜下來，怎麼可能居然會怨懟自己。怎麼可能居然會讓另一個人來成為姚絳。
利用或者是掩飾，都讓他覺得不舒服。
他慢慢的站了起來，她卻伸手攬住了他的大腿。
他的腿修長有力，她碰到他的時候可以感覺到那種生命力的脈動。她還沒有感覺到他的情緒，卻帶著一點欣喜和愉悅道：“洛湛，我後悔了，我不想洗腦的，你幫我找回記憶好不好？”
他默然不作聲。時間遊走的有些緩慢。
他再一次清楚的知道身邊的這個人不是姚絳。甚至沒有姚絳的臉，沒有姚絳的心，也沒有姚絳的愛。
什麼亂七八糟的記憶和愛情，味道和聲音，統統都沒有。
隻有那種眼神，始終都讓他怦然心動的那種倔強而清冷的眼神，他覺得她有。
然而，她到底不是姚絳。
他沒有開口問她究竟想要恢複誰的記憶。她現在把自己當做是姚絳。不知道算是容陵的禮物還是容陵的陷阱。
他有一些煩躁。他應該立刻一腳踢開她，然後不再期待姚絳能夠回來。
左砂跟著站了起來，她本來就穿著很寬鬆的睡衣，這下領口打開，露出了白嫩的肩膀，還有細致的鎖骨，以及他剛剛情難自禁的吻痕。
她乖巧的微微低了一低眼神，嘴角卻上揚成安慰而逆來順受的弧度。“薑奈說，你快要和她結婚了。”
洛湛的眼神有些犀利了起來，那本來就凜冽的容顏冷笑起來，更加讓人有一種嘲諷的感覺。“怎麼，你有意見？”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還想試探一下她的反應。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喊薑奈過來。薑奈那麼懂自己的心思，每一步都拿捏的那麼到位，可是到底還是不懂他現在的心情。
人與人為什麼要相遇，又為什麼要分開？
你不明白。
如果說，不是因為當初的情節太過深刻，他不會到現在都走不出來。
可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感情到頭來也不過成為一種久久以來虛幻的橋段。
你知道是假的，為什麼還是走不出來。
你不會懂。
人為什麼要保護自己，為什麼要找精神寄托，為什麼看見熟悉的東西就會想起熟悉的人……
你不會懂得。
他突然有些淒惶的笑。
左砂似乎並沒有被他影響，依舊堅定的淺笑道，“她說，因為你太年輕了，我太累了才走不下去的，現在我們再努力一下吧。”
洛湛的眼裏還有些來不及收放的悲傷。她繼續說，“我們不要分手吧。”
洛湛突然有點難過。這間屋子整體顯得有些陰沉，在最裏頭，除了靠近窗戶的地方有淺淺的光，終年需要打著明亮的燈。
她站在時光的陰影裏，給了他一個回頭的救贖。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