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回應(1 / 2)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看樣子是中午,洛湛已經出去了,左砂歪在床邊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衣服疊的很整齊的放在床邊,居然是新發的校服,左砂繼續發了一會兒呆,穿上衣服以後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洛湛的公寓並不大,她很快就走了出去,然後很刻意的告訴了門衛伯伯自己上課遲到了。

臨到學校的時候在公用電話亭給容陵打了一個電話。

她的聲音極其淡定,好像跟他已經通過幾百次的電話,是幾十年的合作對象一樣,簡潔的自報家門道:“我是左砂。”

容陵驚訝極了,愣了好半天說,“你的演技很好嘛。”他坐在寬大的會議辦公室裏,半邊身子都埋在沙發裏,帶著金絲的眼鏡,透出來冰冷的金屬光澤。嘴邊有很薄涼的笑意,好像無奈,又帶著一種驚喜。

左砂緊抿著唇,表情顯得麻木。“幫我查一查洛塔生日那天那個警察給了洛湛什麼東西。”

容陵皺了皺眉:“警察?”然後逸出來的是不可置信的笑,“你是說封禹?你好像知道的不少嘛。”

左砂毫不謙虛的說:“我想,東西應該跟我有關係吧。”

容陵放鬆身體,半倚在靠背上,懶洋洋的說:“我為什麼要幫你呢?”過長的劉海幾乎要插進他的眼睛裏,那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的翹起,勾勒出一種魅惑的風情。而現在美人顯得很慵懶,全身都是疲憊的感覺,偏偏在疲憊裏有一種蟄伏著的戰鬥力。

左砂頓了頓,周圍是來來往往的人,大家都注意著這個看起來很清秀的女孩子是怎麼樣筆直的站立著,一隻手握著聽筒,一隻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裙子,顯得既緊張,又興奮。大家都想,她應該是在給自己的男朋友打電話,在那個聽見自己喜歡的人的聲音都會臉紅的年紀,有著超乎想象的執著和簡單。

她一字一頓,直到感覺到眼前迷蒙起了那種讓人鬥誌昂揚的紅色霧氣,才輕輕巧巧的說:“因為,你很在意他呀。”

她的尾音微揚,帶著一種竊喜的得意,自以為抓住別人的把柄的人往往總是輸的很慘,容陵立即毫不猶豫道:“我會直說讓你死的很慘的。”

左砂微微笑了笑,譏諷道:“他不會信你的。”寧願去相信一個一開始就是騙子的人,也不會去相信一個中間背叛了自己的人,因為這同樣的傷害的程度卻大大的不同。

容陵終於眯起了自己狹長而美麗的眼睛,大拇指緊緊的抵著中指,因為過分的用力已經出現了白色和紅色脫節的樣子。他冷冷道:“誰跟你說的?”

左砂遏製不住的嘲笑了起來。冷淡著嘲弄別人的人,永遠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氣質。這樣的氣質讓人著迷,也讓人心動。期望著有一天可以狠狠的壓倒她,看她匍匐在你的腳下哭泣,哀求,還有更多。

他想象不出來這個女孩子能有這樣的神情。哪怕他明明知道這隻不過是自己的想象。他沒能夠看見她的臉,可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好像就是一場夢,夢裏麵被自己當做用過就丟掉的棋子現在居然可以這樣堂而皇之的跟自己談判,而且,還鄙視自己。

那種紅果果的鄙視,又怎麼樣會隻有一朝一夕的怨懟呢?

容陵頓時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很可怕的怪圈。明明是自己設計的,雖然也有別人的局,歸根到底,自己玩的很盡心。一時間就天地倒轉,他被人狠狠的要挾了,還不敢拒絕。

就在昨天他接了那個電話開始,他已經敏感的感覺到,有那麼一些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變化很可怕,好像淬了毒汁一樣,泛著綠瑩瑩的光。在黑暗裏,在無人的地方,等待著咬他一口。

左砂終於在漫長的沉默之後,或者說,聽夠了他的呼吸之後,好像是享受完了他的驚駭,才開恩似的說:“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然後是無聲的輕笑。這樣的笑,讓他陡然有一些緊張。他本來就體溫低,這下子更加有一種寒意射過來。

他愣了愣,好像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安靜了一會兒,抬頭看才知道是有人在敲門要進來。他奇怪的看了那個人幾眼,終於確定那個人是自己的副手,心腹,小弟,等等,的古迦。才茫然的點了點頭。

古迦進來的時候看見他還拿著手機,又無聲的退到門邊。

容陵這才找到了自己的理智和冷靜。實在是太驚訝了。被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的宏偉給震撼了,其實螞蟻就是螞蟻啊,再大的螞蟻也不會變成大象的。

“也就是說,我幫了你,不會有任何的好處了是嗎?”

他微笑了起來。聲音也輕飄飄的。有點兒讓人捉摸不定。

左砂終於愣了一愣,緩了緩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知道公平了就好。到底也不過是初出茅廬的無名之輩,一下子就敢挑戰對頂尖的高手可不是聰明,而是無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