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威尼斯清晨下了一場蒙蒙細雨,到十點多恰到好處的停了。這一場降雨,也為炎熱的酷暑尾巴降溫不少。
《瘋狂的大煙槍》安排在今天首映,一起安排首映的還有數部入圍佳作。因為正巧趕上周末,所以今天同樣是熱鬧非凡,紅毯兩側早就有為數眾多的記者和等待入場的觀眾。開心、孫轟雷、黃博、劉葉四人西裝革履,簇擁著正中間嬌豔無雙的李佳欣更顯美豔無雙。
巨大的電影海報上兩杆大煙槍成了一個“二”字,別提有多囂張。
擔任威尼斯電影節主席兩年的費裏切勞達迪奧今天也到場了,宛如一隻年邁的交際花。作為主席,他沒法挽救威尼斯電影的困境,隻能做到無過錯。大導演們的電影正在減少的問題,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現象。畢竟作為威尼斯來說,前麵打不過戛納,後麵又有多倫多電影節。戛納搶走了歐洲一線導演,多倫多擄走了好萊塢體係裏最有競爭力的大片。威尼斯能占據的優勢或許隻有意大利這片曾經輝煌過的電影沃土。
還有一個嚴峻的問題是,在全世界都明白的大導演們創作力衰退的當下,戛納和柏林早早地就開始培養起嫡係導演,而威尼斯在這上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說到培養嫡係,開心前腳跟在柏林拿下大獎,與柏林關係不錯,應該劃歸柏林嫡係,誰知一轉眼就來了威尼斯,自然引人遐想。
“開,祝賀你的電影首映。”正在打量著這位電影節主席,他就已經主動走了過來。
開心楞了一下,瞬間醒悟,“謝謝,也很感謝威尼斯給我的幫助。”
阿爾貝托笑著拍了拍他的背,道:“不用客氣,威尼斯電影節正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多多加入。說實話,我非常喜歡你的這部電影,但它不應該出現在競賽單元。作為開幕式影片或者閉幕式影片或許更好。你知道的,威尼斯畢竟有自己的藝術堅持。”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沒戲?開心臉上不動聲色,也不發表回複。
“來,一起拍照吧。”
一轉臉,立刻滿臉笑意麵對鏡頭閃光燈。
一個米蘭報的記者高聲喊道:“阿爾貝托主席,請問你是專程來看這部電影的嗎?請問你如何看待這部電影?”
阿爾貝托很鄭重點頭道,“是的,沒錯,我是專程為這個年輕人而來。我一直在思索威尼斯電影節的未來,整個時代的導演都在衰退,去年30年起來的大導演,現在有的去世了,有的已經不能拍片了,有的繼續拍電影的導演不如以往的好看了。實際上,電影院並沒有死亡,數字時代讓電影產業整個更新換代了,包括拍片、發行都不一樣了。那麼電影節應該怎麼做呢?就是應該要理解且了解不同國家的這種變化。所以今年的電影節,我們做了很多的權衡。我們有很多新導演,處女作,電影節都需要認真的做積累,誰會是未來的大導演。我非常喜歡開的這部電影,相信電影首映之後大家會有相同的體會。”
他在長篇大論,沒有讓開心舒服多少,還沉浸在剛才的那番話裏。
正如他所說,威尼斯電影節有自己獨特的傳統:它聚焦於各國的電影實驗者,鼓勵他們拍攝形式新穎、手法獨特的影片,哪怕有一些缺陷,隻要是有創新,就能夠被電影節所接納。而電影節的宗旨是“電影為嚴肅的藝術服務”,每年都提出不同的口號,而評判標準很純粹:藝術性。
在六七十年代,威尼斯電影節發掘了一大批新興的歐洲電影人。盡管它所選擇的電影未必是該導演最好的一部作品,但卻時時刻刻地在引領歐洲藝術電影的發展潮流,他們也深深以此為榮。
如果阿爾貝托不是無的放矢的話,從藝術性角度來評審,《瘋狂的大煙槍》能夠入圍主競賽單元,恐怕與他新穎的拍攝手法有關。得獎……懸了。想藉此,不由苦笑,“想簡單了,或許自己該等待冬天去參加多倫多電影節試試水的。”
也許是因為公布了入圍名單的原因,這家影院有十三個放映廳,足足安排了八個廳放映《瘋狂的大煙槍》,卻依然座不虛席。主廳中卻是媒體記者眾多,似乎都要睜大眼睛好好大量一番這部電影憑何入圍。
電影放映開始了,開心深呼一口氣,整個人靠在座椅上。
“hani,別緊張,相信自己。”其他幾個大老哈都一副津津有味模樣,唯有李佳欣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聲安慰道。
“……我才不緊張。”他一手搭在美人的大腿上,輕輕一捏,“謝謝。”
李佳欣莞爾一笑。
電影開始了,一開場,孫轟雷的滑稽又搞笑的腔調便讓整個電影院裏的觀眾精神大振,在電影院裏聽到熟悉的鄉音,讓觀眾們都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