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都開花了,就是神仙都要死,何況什麼平肩王爺。”那個張小子不屑道,一副“我說的就是真理”的神色。
“不會的,我爺爺說了,平肩王爺千歲乃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是我們大宗王朝的保護之神,永遠都會守護著我們大宗王朝疆土,保衛大宗王朝所有人的,他那樣的人是不會被人打敗,更加不會死的。”那個楊小子辯道,蕭霸天的高大形象自小就被家人灌輸在他的腦海,那是一個戰無不勝又無比神武的男人形象。
在那幾個童心燦爛的孩子爭論著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在官道上由遠及近的響起。
小男孩們停下了爭吵,紛紛好奇的向著馬蹄聲音發出處望去。
一匹黑馬越跑越近,隻見一個滿身血汙把那身有點破爛的鎧甲染成了斑駁的暗紅色,腦袋包紮的像一隻粽子完全看不到麵容的軍人趴伏在馬背上。
那幾個小男孩看著那匹戰馬馱著那個人向著城門跑去,到了城下,那匹馬來到城門之外,停了下來。
馬匹馱著的那個人在馬背上掉了下來,一動不動。
“那個人不會是死了吧?這一幕,”把幾個小男孩嚇了一跳。
過了不一陣,就有幾個守衛城門的兵士走出來,把那個暈倒之人匆匆的架了回城中。
那個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血人隻帶回來一個消息:戰無不勝的戰神蕭霸天和包括他兩個兒子在內的麾下十萬精銳全軍覆沒,戰死沙場!
蕭霸天和蕭無咎蕭無鋒葬禮當日舉國皆哀,悲聲萬裏,靈柩經過的道路兩旁跪滿了為他們送行的民眾。
蕭霸天父子三人都被安葬在大宗王朝的蕭氏皇家陵園裏。
隻不過,那隻是三個衣冠塚。
在蕭氏皇陵回來後,紫焉和蕭無常及蕭舒雲三個人,都紛紛病倒了,一連幾天臥床不起。
蕭無常在迷迷糊糊中一連幾日幾夜都在做著同一個夢,在夢境裏,身處的地方到處都鳥語花香,蜂飛蝶舞。在那一片仙境般的地方裏自己和父母、兩個兄長和蕭舒雲都在一起快樂的生活著,每個人都有一個洋溢著幸福的笑臉,笑的很開懷……
但正當他為這一家人幸福快樂的生活迷醉時,一陣烏黑的猛風吹過,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原本如仙境般的地方,花草樹木變作了一副副猙獰的白骨,大地變作了一個一望無際冰冷腥臭的紅色血海,天空湧動著厚厚的血色烏雲,滿天滿地都充斥著濃稠的血腥味,突然的一波血浪撲來,血浪把所有的家人都卷起,在他們的呼救聲中,蕭無常想去救他們,卻發現自己浸在血海裏的雙腿一動也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血浪衝走。
最後,隻剩下他自己孤身一人浸泡在那個一望無際的血海裏,隨便動一動腳都可以踩到一副副的屍骨。
他想呐喊,喉嚨裏卻被堵著了東西般怎麼也叫不出來聲音,隻有他孤獨的一個人在麵對著這個渾濁的世界,獨自在濃重的血腥中掙紮著。
這晚剛入夜,平肩王府裏隻亮著幾點昏暗的燈光。
在蕭霸天和蕭無咎、蕭無鋒的葬禮後幾天,紫焉王妃就已經把平肩王府裏的大部分人遣散了,現在的王府主仆上下加一起也不過五十口人。
整個龐大的平肩王府,亭台樓閣重重,轉悠曲折的回廊道道,一棟棟的樓閣一座座的殿堂,快可以比得上一個邊關的小鎮的。在幾日之前,整個平肩王府裏,家丁護院丫鬟奴婢和原本蕭霸天的家臣家將就還有五百多人,以前每到入夜,整座金碧輝煌的府邸都燈火通明。如今,這座府邸的人口十去其九,龐大的府邸人去樓空,隻有幾間房子的窗戶隱隱透露出微弱的悲涼燈光。這幾點寂寥的帶著沉重而悲愴氣息的燈光,此時在訴說著曾經輝煌無比的平肩王府已經走向了沒落,這座莊嚴的平肩王府,此時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那位天下聞名的平肩王。
平肩王府,雖還不至於淪落到牆倒眾人推的境地,但是樹倒猢猻散的悲慘結局總還是避免不了!
在庭院深深的府邸一處閣樓外的走廊中,一個孤獨的人影有點悲涼的氣息,很難想象可以用悲涼來形容這個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