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章 愛的表白(1 / 2)

引子

生命的車輪,滾滾向前,愛過的人像路邊的楊樹,次第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見。老態龍鍾的我,興許偶爾,會有一個普魯斯特的午後,窩在深陷的沙發裏,聽著若幹年前美術教學樓傳來的《愛的羅曼史》,閉上眼睛,再現那個身著太陽色係超短裙的少女,飛奔出琴房,跑向彈吉他的卷毛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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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初戀,隻在我臉頰輕碰了一下的鳳凰縣沱江鎮小子,與我結緣,是因為一次晚自習後的雪仗。

在我高三那年冬季,一個南方少有的大雪天之後,下了晚自習,我們班幾乎全體男女同學對打雪仗,一路從教室打往寢室,這小子一直追著我打,他捏的雪球在我的後背以及我的頭發上不斷開花,我打不過就求饒,然後說:

“我比你大一個月,你得讓著我呀。”

然後他羞澀的朝我大喊一聲:“姐!”就跑走了。

此後,凡單獨碰上了,他都叫我一聲“姐”,後來不知怎的,我玩的好的女同學中有人知道了,我們是f4人組,不好意思,請讓我厚顏的,借一二十年後的火爆偶像劇《流星花園》中的名詞一用。

除我而外的f3中,有兩個成績好一個體育好,可能因我是班裏管文娛的,所以成了四人組的中心,她們仨偶爾會有學習以外的問題求我解答,成績好的向麗問過我喜歡什麼職業,說她喜歡當警察,後來她真就去讀警校了!

體育好的flower,至今我已想不起來叫啥名了,是我處女座強迫症自我暗示下的選擇性失憶?還是她大學教授家長給取的名字太高深拗口難記?兩者原因或許都有吧,我隻依稀記得,她的名字裏有不常見的字,不太好認讀。

那時這朵花兒,對那個用雪球追打我,引起我的注意,由此成了我“弟”的小子,暗戀或已有些時日,便托成績好的田芳向我求助。

記得那在一個沒有月色的夜,學校網球場上,隔著網,我與田芳都雙手抓扣著攔網,微微搖擺著,她說受人之托,要我去跟我“弟”說,有人喜歡他。

是那誰誰誰,臉皮薄得矛盾、戲劇、又衝突,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向喜歡的男生表白,也不好意思麵對著我說要我幫助她傳話給男生。

不過出於姐們義氣,我不假思索,便答應了田芳這媒婆一號的委托,在聽完田芳說的事後,我自認媒婆二號。

然而,並不像我答應時那麼爽快利索,我也一樣羞於啟齒,遲遲沒將自封的媒婆二號付諸行動。不曉得是原托等不及,還是轉話的田芳等不及,田芳又一次催問我跟我“弟”說了沒有,我說沒有,她說那就她去說吧,我說也好。後來就有見到過,在課間時間,田芳幾次跟我“弟”在一塊兒聊得很歡樂,但都是在有人群的地方。

我不敢肯定,田芳到底也有沒有勇氣說出那事來,便暗中觀察了座位就在我前麵的我“弟”幾天,但並沒發現有“變異”,於是我倒也變急了,回頭又去問田芳:

“說了沒有哇?”

她回答我說:

“沒有,還你去說的好。”

然而真又要輪到我頭上時,我也又慫了。雖然平日我與前桌也照常打招呼,但此事還是一再被延誤。

三個來回後的時間拖延,女事主急得終於自己主動找我說,要我幫幫她,說她好好好喜歡那男生,一定要我把話傳到,我又答應了。此後我就一直在計劃著,到底要用什麼途徑、方式把話給傳達到。

一天晚自習,本來要來補課的數學老師遲遲未到,前排我“弟”起身剛出去教室沒多久,數學老師就進來了,順手還把教室門的插鎖給插上了,因外麵正下大雨刮大風,我們教室門正對風口,雨水都拍打得到門上。

一會兒後,我前排回到教室門口敲門,但老師正講到興頭上,沒有馬上去開門。

“砰!砰!砰!”

門外的敲門聲更猛烈了,老師這才過去抽插鎖開門,並問進來的我前排幹什麼去了,為何晚自習要遲到。

而此刻我看到,恍若明星加環一樣,左右甩了一兩下頭,把濕漉漉發梢上的水珠甩得四濺,昂首挺胸走進來,穿過黑板與講台之間,穿過老師身後,再右轉直走到我麵前坐下的小帥哥,停頓了一下後,才不緊不慢地,回答一路目送他到座位上的數學老師說:

“上廁所去了。”

老師呆了一下,接著繼續講課。

我並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板前,看那一手舉著大大的木質三角尺,一手捏著白色粉筆,專心講解題目的數學老師,而是注視著衣服後背有水漬,直挺挺坐著,濕濕的頭發透露著莫名狀的,前排座位上的我“弟”,我猛然發覺,他好有英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