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不期而遇
指點·活用
作者:張卓雯
優雅,不隻存在於陽春白雪的高雅藝術中,更多時候,它存在於“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卻在叢中笑”的純樸靈動中,存在於“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的悠然生活裏。
想起多年前遇見的一個場景:一條小路上,路旁的野花美得不動聲色,我在看花時,從不遠處跑來一個小男孩,小手拖著媽媽的大手,“媽媽,花很漂亮!”媽媽輕輕蹲下,握著他的手,試探一般地問:“是媽媽美還是花美?”小男孩看了一眼絢爛的花,又看了看媽媽,摟住媽媽說:“媽媽比較漂亮,因為媽媽愛我。”媽媽欣慰地撫摸著小男孩的頭,“媽媽也愛你。”小男孩的目光很純淨,沒有一點雜質,他明亮的眼瞳裏映出他媽媽溫柔的目光——彼時我隻覺得這一幕令人感動,但多年之後,我慢慢明白了,這樣自然溫和、不加設計的場景,本身就是一種優雅。
公園裏看書,不經意地一抬眼,一對老夫婦相互攙扶著自我麵前經過,他們走得很慢,夕陽灑在他們銀絲上,像是留聲機在低語著往日的繁華與蹉跎。風過處,吹落奶奶的幾莖發絲,老爺爺微微笑著,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抬起手,將奶奶的頭發挽回到她的耳後。奶奶頓了一下,回給他一個溫柔的笑容——他們的動作已經不怎麼利落了,但即使爺爺的雙手已經有些顫抖了,從他們彼此對視的雙眸中,我仍然讀出了長久相守的深情。隨著年歲的推移,這樣彼此相扶的細節,對他們來說可能已經習以為常,可正是在這種灌注了深情的習以為常中,我讀到了歲月的滄桑、讀到了人生,也讀懂了優雅——是的,一種時間凝煉而成的優雅。比之年輕人間的浪漫愛戀,更讓人動容。於是我拿起手機,拍下了這一刻。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陶淵明的目光與黛色山巒的優雅邂逅;“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是徐誌摩的離愁和康橋水波的優雅融彙……大千世界各種形象隨時隨地流過眼前,偶有美感,即是優雅,也許沒有時間行之於紙,卻銘藏心底。真正意義上的優雅在於自然流露,捏造的事物再完美,也難以用優雅來注釋。就像悄然而至的靈感,隻因眼前之物與心緒的不期而遇,才成就了揚揚灑灑的優雅篇章。
(素材來源:《作文與考試》本期 52頁《優雅》)
(推薦教師/謝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