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門山門之後的那片練武場上。聽到煙雨樓那處傳來轟隆之響的派中餘下弟子四四散散地站在那兒,隻是望著煙雨樓的方向,卻是不作任何反應。
本遵循門派教旨隻在門派之中供奉淩雲和龍勢兩位上仙的神像神殿的亦天門,在數百年之前,因與其他門派打交道逐漸頻繁起來且迫於壓力,亦是在山體之中修建了三座以三清為尊的三座神殿。其中,亦被其他門派同化的,當是這門派掌門閉關修參道的地方玉清殿了。
當下,玉清殿所在山體邊緣的那尊刻有元始天尊與山林為伴靜修模樣的石刻的影壁之後,一道青色的淡光破空而下。一個尖酸刻薄模樣的人自青光之中徐徐走出,他不慌不忙理了理衣裳,走到了玉清殿的大門之前,輕叩著門扉。
“掌門?”他站在那兒等待了片刻,靜待著裏麵的傳話。
等待稍刻不聞傳喚,他方要繼續叩門之時卻忽是聽到了煙雨樓那處傳來的巨大轟鳴之響,其雙眉一皺,快步地走下了台階,繞過了玉清殿,往煙雨樓的方向看去。
煙雨樓所在的懸浮山體之中,隻見五名幽藍色的老者正立於煙雨樓前與一人糾纏。
這五名老者樣貌如同一個模子刻下的一般,容顏穿著是忽讓男子想起了門派記載之中的初派掌門模樣。
這是初派的掌門真人?
那它身前的?是誰?
此人踮腳仔細地觀察了半晌,由於煙雨樓中光芒刺眼太甚,而實在令人看不清其中之人的模樣。
莫不是陳涯來救那個妖女了?這個妖人!剛好被我逮個正著!
隨即,便見他轉身快步回到了玉清殿的正門門前,急急地叩打著門扉:“掌門!有人闖入了煙雨樓!掌門!……”
他越叩越急,在下一聲呼喊之中便是叩開了門。
殿內,漆黑一片……
空無一人。
山門之前,看著練武場此刻毫無陣法的亦天門弟子已有一會的陳涯身貼著那支撐山門的大理石巨柱兀自皺著眉。
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在陳涯思考之時,一道青光自蒼穹破空而下。青光隱去,便見方才在玉清殿前叩門的弟子驚慌失措地說道:“掌門!四長老們都不在玉清殿裏!上清殿,太清殿也沒有人!煙雨樓也遭妖人傾入!那人!恐怕就是陳涯!”
“什麼!”眾人驚呼道。
“他們……掌門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忽然有人顫聲猜測道:“如果連他們都出事了,那我們怎麼辦!”
當下在場的大多數是些剛入門的弟子,而另外的一小部分雖是早些入門的弟子,修為卻也不算精深。定力也自然不算強。
如此,聽了眼前那人的這麼一語,本就發怵的弟子們開始怔忡不安了起來。
男子見眼前之人皆是這般的模樣,暗罵自己怎麼忘了當下的所麵對之人都是些法術不精的弟子,其大聲喝道:“大家且少安毋躁!莫要驚慌!掌門長老他們必定是去處理闖入煙雨樓的妖孽去了!當下!我們隻需在原地等待便好。”
如此的邏輯牽強的話語,一聽便知是糊弄他人的。然而眼前的弟子卻是分外安心的不發一言,當真是在原地等待了。
掌門,長老都不在?
是了。近日魔界頻頻來犯,掌門和長老們都去處理此事了。
然此事,掌門也隻告訴了我與其他的幾位師兄。
當時,他大概也是想讓我為門派分憂吧。
但是我卻……
陳涯深深吸氣,心中愧疚萬份。
可我當下早已不是亦天門的弟子……
陳涯離開緊貼著的大理石柱,轉身欲走的時候,卻是停住了腳步,轉頭又看了眼那些依舊原地站立的同門師兄弟。
就算我當下已不是亦天門的弟子,當下我出了門派,我就當真以為自己已然孑然一身了嗎?
陳涯!是誰賜你名!是誰為你覓得姓!
即使當下出現在煙雨樓引得一身罵名又如何,自己心中坦蕩蕩不就可以了?
隨即,便見陳涯雙目凜然,右手劍訣一引。
師尊的再造之恩。掌門的培育之恩。你以為,你出了門派便已是還清了嗎?
錯!大錯特錯!
山門前的天際中之,層層黑雲之內,一道刺眼的藍芒破空而來,這霎時驚得練武場上亦天門弟子不知該如何應對。
陳涯飛奔而出,更是嚇得眾人驚慌失措,這使得眾人連拔劍的反應都沒有。
然此,在陳涯與藍芒並駕齊驅的那一刻,其點地翻身而起,躍上了藍芒。隨即,便見其袖袍一揮,藍芒隱去自身光芒,展露劍身模樣,自眾人頭頂掠過,往煙雨樓的方向直衝而去。
我這一世,欠債太多……
“陳涯!”忽然有人認出了陳涯。
“是陳涯!沒錯!就是他!那個妖類!他……”經人提醒,又有人驚呼道。
“但是那不就說明在煙雨樓的不是他了?”有人遲疑道,
“愚蠢!這隻能代表煙雨樓的人不是他。卻不能代表在煙雨樓那兒的人不是他引來的!”男子忽說道:“留十人在山門看守!其餘弟子,隨我來!”說罷,便見其祭起了法寶,向煙雨樓那飛衝而去。
隨後,便見道道光芒從練武場上激射而出,隨著前方的那道紅光,齊向煙雨樓那飛衝而去。
涼颼颼的山風,帶著一絲的令人不安的涼,卷著黃沙,從山門那兒直吹到了浮山之上。
煙雨樓旁,周身被照的五顏六色的顏墨羅手捏劍訣負背而立,閉目深思了片刻,似是釋然了般地微微一笑,直然地往五名幽藍老者那兒飛奔而去。
五名幽藍老者雙眉一擰,深不知顏墨羅此舉緣由,五人同時一揮手中長劍。
“嗖嗖嗖嗖嗖!”
下一秒,便聞破空之聲重疊若山穀回音般揮之不去。隨之,便見老者手中的光劍在其揮下的那一瞬間影化為了萬千柄光劍遊竄而出。
隻見萬千柄光劍若魚群般往顏墨羅那飛衝而去。印的顏墨羅一身的彩光。
顏墨羅竟是毫不畏懼振臂一揮,劍訣之上所燃著的一點墨火在順著他揮動的軌跡劃過一條弧線的同時,一麵染著墨色光暈的鬼令竟是不見勾畫不聞誦咒地順著那道墨色的弧線,淩空一掃!